長掩飾自已的情緒的人。很少有情緒這樣外洩的時候。

但她立刻就收回目光,假裝沒有看到。

劉二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回過神發見自已失態了,立刻就向劉小花看去。見劉小花望著遠處的雲海出神,沒有注意到他的失態,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對劉小花說:“我會託人帶信回去告訴阿孃,你平安到了。”

“路上的事就不要說給她聽了。”劉小花連忙說。拘謹地縮著腳,想把將鞋頂出洞來的大腳指藏起來。覺得自已這個樣子,跟劉二站在一起怪丟人的。他像仙人,自已像乞丐。

“我知道。”劉二覺得劉小花總算是說了一回人話,到對她有了幾分信賴。破天荒地關切她一句,問“這下你可嚇怕了吧?”一個山村裡的姑娘,從來沒有見過那樣多的死人,更沒有經歷過什麼複雜的事情。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但劉小花的表現,卻已經足夠令他另眼相看的。他覺得自已對‘阿姐’的瞭解可能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深。看向劉小花的目光,深邃了幾分。

他面前的劉小花確實與他印象中的樣子有了出入。

她目光不再像以前那樣懵懂又勢利。反而像冬日山中的泉水似的,清澈裡帶著幾分凜凜的冰意。說話和站立的姿勢,都沒有小地方出來的人特有的畏縮,反而顯得她很坦然,有自已的主見。

可能,是這一路以來的種種經歷,讓她有了這麼些改變吧。

劉二收回目光。像是無意似地問“阿姐,雖然阿孃不許你進族學,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反正在這裡阿孃也管不著,你大可以不聽阿孃的話?其實,族中早已經把你的名字記在了名冊之中,只要你人來了,就隨時能進。到時候你已經進了族學,就算阿孃知道了,又能耐奈呢?還不是隻能想辦法遂了你的心願。”

三枝眼睛一亮正要說話。

劉小花立刻說:“這到沒有。”

三枝愣了一下。但隨即假裝沒事,並不多說什麼。

“家裡只能供得出一個人,若是我任性而為,說不定連你的學業都要受到影響。我不想再惹阿孃生氣了。以前不懂事,惹她氣得還不夠嗎?”劉小花十分羞愧的樣子。

劉二嘆了口氣,自責地說:“其實我很為阿姐惋惜。全怪我,如果我不進族學,阿姐就可以進學了,以後更是有大好的前程……”

“這與你有什麼相干呢。要有前程也得看有沒有那個福氣。我光是瞧見了族廟裡的那些人,都嚇破了膽。更不必談其它的事了。”劉小花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兩個人又賣力地演了一出姐弟情深的戲碼才分別。三枝看得心中酸澀感動不已。

下臺階的時候,劉小花只覺得,跟劉二說這麼一會兒話,把她今年的演技都已經透支完了。

她想著,無意回頭,卻看到劉二還站在那裡看著她,不由得心驚肉跳,卻得立刻做出一副‘姐姐好關心你,快回去不要被山風吹著涼’的體貼表情對他揮手。

劉二也對她笑了笑,容貌與表情在雲霧後面不甚清晰。然後轉身向山門去。

劉南生,果然比劉二更襯他。劉小花看著他清矍的背影消失在雲海中,這才真的完全鬆了口氣。

走得遠了三枝才不解地說:“我還以為你想進族學呢?”

“我是想。但不能讓他知道。”劉小花悵惘。關鍵是不讓他知道要怎麼進。

劉二這個人,恐怕最關心的是他自已的前程會不會被阻礙。他對劉小花實在是沒什麼好感,也沒有多深厚的感情。雖然敬愛著陳氏,可萬一發現劉小花可能會影響到自已的前途,到底會不會為了陳氏而容忍可真難說,畢竟他有殺她的心不是第一次了。

三枝並不知道她的心思,想了想,恍然大悟說“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