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小徒弟不禁著急。

常大老爺剛好進了門,師徒兩個上前給常大老爺行了禮,將手中的文書遞上去,成老仵作望著酒碗不停地吞嚥,端盤子的小丫鬟差點就忍不住笑。

“您老怎麼來了。”常大老爺欲將成老仵作讓到旁邊坐下,成老仵作搖手,“還是先辦差事,免得被責怪。”

“怎麼不見金仵作。”常大老爺不死心地問。

“他啊,”成老仵作習慣地去捋鬍子,卻發現為了這趟差事,他剛將自己全身上下清洗的乾乾淨淨,亂糟糟的鬍子也全都剃掉了,“今天一早掉進了茅坑,正在家養傷呢。”

掉進了茅坑?常大老爺有些驚訝,眼看著成老仵作師徒要進內院去驗屍,常大老爺揮手讓兩個丫鬟將酒向前一送到了成老仵作鼻子前。

成老仵作就像被拽住了一般,整個人又退了回來,伸出手去拿酒杯,“好酒啊好酒。”

常大老爺心中不禁一喜。

成老仵作愛惜地將酒端起來,放在唇下,仰頭抿了一口。

常大老爺的心臟呼哧呼哧地到了嗓子眼。

一杯酒很快就空了,常大老爺剛鬆開了手指,就覺得一陣酒霧撲面而來,成老仵作將酒一下子噴出來。

常大老爺頓時白了臉,拿起袖子去擦臉上的酒珠。

成老仵作搓了搓手,感謝常大老爺,“謝謝大老爺的好酒,可惜,小老兒今日不驗完屍身滴酒不沾,只得將好酒餵給各路妖魔鬼怪,盼他們安守本分,不要出來搗亂。”

常大老爺聞到自己滿臉的酒氣,照成老仵作這樣一說,他倒成了妖魔鬼怪。

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仵作,竟然也敢在他面前張狂。

等到成老仵作師徒進了內院,常大老爺豁然跳起來,吩咐下人打水淨臉,常大太太進了門,聽到大老爺跳著腳惡罵,“楊氏別以為找到了文正公府做靠山,就敢這樣肆意妄為。現在文正公世子也賦閒在家。還不知哪日能再入仕,明日我就去馮閣老那裡,找幾個御史參一本文正公父子倆。打了敗仗的武將,還能有什麼仕途。”

常大太太忙在旁邊勸說,“老爺不能爭一時之氣,眼前這件事,要怎麼處置才好。”

“不好了,”門上的管事跑進屋來,“順天府的衙差來了,要鎖拿楊少爺一案相關人等。”

什麼時候順天府行動這樣迅速。

常大老爺失手將銅盆打罰盆裡的水一下子都潑在他身上,布料貼在他腿上,說不出的滑膩難受。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是就要對付楊氏一個孤女?明明在衙門裡打點過。還找了童御醫來坐鎮,怎麼會落得如今的結果。

是誰在從中作梗,到底是耍

常大老爺幾乎紅了眼睛,一把抓起旁邊的常大太太,“你說。楊家還認識誰?啊?是誰?”

常大老爺一腳將地上的銅盆踢飛,“是誰在害我,誰在害常家。”

童御醫看到成老仵作帶著徒弟走進院子,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

怎麼是這個老鬼,這老鬼明明已經鮮少出來驗屍。

董昭也抬起了眼睛,成老仵作。誰也請不來的成老仵作,今日去來到了常家。他今天一早去了順天府尹葛世通大人那裡,葛大人還感嘆請不動成老仵作。

官府中的人他總有些交情。囑咐葛世通聽到楊大小姐的案子,要儘量幫忙,當時他想的不過是楊大小姐被告治死了人。

誰知道眨眼的功夫,常家成了被告。

這案子讓常家措手不及,童御醫臉色也變得難看。董昭穩穩地端著茶保成老仵作上前行禮,董昭抬眼讓成老仵作起身。童御醫想要說話,董昭一眼看過去,目光中是淡淡的威嚴。

童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