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舅舅和舅母來京裡是為了什麼?真的是來管教她這個孤女?若果然如此,她尚會和兩位長輩解釋,畢竟古人和現代人的思維不同,她的行為確實有些不合規矩,不過舅母進門之後字字如針,一味地要打壓她,處處向著喬家,她也就沒必要和她客氣。

楊茉想到這裡就覺得可笑,抬起頭看向荊氏,“舅母多長時間沒見甥女了?”

荊氏想了想,好多年了,她好久沒來京中,就算姑奶奶死,她也沒來看一眼。

楊茉道:“怪不得舅母覺得甥女像是變了個人。”

荊氏被堵的臉色發青,“你這是什麼話?怎麼能這樣對長輩說話?真是要無法無天。”

“舅母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到底要和甥女說出什麼長短了?若說喬夫人的病,甥女已經說了不會救治,若說常家的婚事,如今常家和喬家已經定了婚約,若是關切甥女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日後如何過活,舅母委實晚了三年。”

楊茉蘭什麼時候這樣牙尖嘴利。

荊氏厲聲道:“跪下…我要替你母親管教你。”只是她沒有在京裡,否則哪裡容得楊茉蘭這樣無法無天,現在她來了,她就要好好管教管教她。

“如果我不聽舅母的又如何?”

荊氏手一抖,“你這是不敬長輩。”

“您應該護著我,”楊茉看向荊氏,“您應該護著我,喬家是外人,我是您的親甥女,我身邊沒有長輩,自己頂著楊家過日子,我和舅母相見應該是母慈子孝的佳話,舅母卻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分青紅皂白的辱罵。”

“我一個女子開藥鋪本就艱難,唯一的親人還要幫著外人對付我,我只有心寒的份,哪裡還能敬重舅母。舅母還想存半點情義就請現在回去吧!”

荊氏冷笑道:“什麼叫不護著你,不護著你,我們千里迢迢來京裡為什麼?我和你舅舅還不都是為了你好,你不知曉在外的名聲?”

“我在外的名聲是什麼?舅舅和舅母,常家和喬家在外的名聲又是什麼?”楊茉話音剛落,外面傳來議論聲。

“楊大小姐是神醫。”

“是啊,就是神醫。”

“救活了那麼多人,難道不是神醫?”

“我們都敬重楊大小姐。”

議論聲中,楊茉笑著看荊氏。

荊氏不禁驚詫,她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有這麼多人替楊氏說話。而且聲音越來越高,說話的人越來越多,沒有要止住的意思。

荊氏漲紅了臉,“不過都是些不懂禮儀的烏合之眾,我看日後誰肯將你娶回家中,沒有婦德,沒有禮義廉恥,就算是你舅舅和我也跟著你羞臊。”

“舅舅和舅母就像從前一樣不聞不問,全當沒有我這個甥女也就是了。”楊家最危難的時候,他們都不見人影,現在哪有權利站在這裡問罪。

楊茉不想再和荊氏廢話,轉身向屋子裡走去,看到魏卯怔愣在一旁,楊茉淡淡地吩咐,“將文書貼出去,做正經事要緊,病患等不得。”

什麼叫做正經事,和她說話不算是正經事?荊氏頓時覺得一股熱流在胸口爆開,讓她喘不過氣來。

旁邊的媽媽替主子說話道:“大小姐可不能這樣,這不是白白費了我們太太的好意。”

楊茉抬起頭卻沒有轉身,“舅母來京裡做什麼?有事快去做,免得在這裡費了時間。”舅舅和舅母是無利不起早,他們要做的事定然不是來罵她一頓這樣簡單。

荊氏被說中了心事。

“還在這裡做什麼?”

“是啊,不是楊大小姐的舅母嗎?怎麼張嘴就罵人,還幫著喬家說話。”

荊氏被議論的心煩,只覺得無數雙眼睛透過她的冪離落在她臉上,那些低賤的人肆意窺探她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