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費貞悚然一驚,隨即鄭重其事地對一直注視著她的父親說:“爹爹——”

費青山沒有讓女兒把話說完,直接就問道:“你想好了?”

費貞重重地點頭。

“貞兒,不是爹爹不近人情,而是這些年死在爹爹手上的人太多,爹爹一直都在想解決的辦法。我收了那麼多弟子,就是想我死後,他們能庇護我的家人。可是,他們的天資雖好,卻註定不會有太大的成就。只有唐允,他肯定能在武道上走得更遠。而且,他做人幾乎沒有底線,這樣的人只能成為朋友,不然就不要招惹他。所以,我非常看好他。就是想借助你的手,把他和費家人聯絡在一起。”

“爹爹,我這就去找他。”費貞說話的時候,慢慢地站了起來,沒有繼續看著父親,而是堅定不移地朝門口走去。

看著輕輕帶上的門,費青山的眼睛裡全都是落寞。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他知道自己有生之年幾乎沒有可能突破中品。這個擔心也一直陪伴著他,也成了他的一塊心病,並開始影響到他的武道境界。他已經六十七歲了,雖然他活到一百歲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再多個一二十年也很正常。可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只要他一直沒有進步,他的狀態就會快速下滑。那個時候,他的下場就是戰死。而且肯定會死在挑戰者手中。

他當然知道女兒的心中對楊愷非常地牴觸,可他明白,楊愷才是她最好的歸宿。如果她不是他的女兒,也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想到這裡,他的臉上浮現出了濃濃的愧疚。

費貞輕輕地敲了兩下門,就是輕輕一推,她發現門並沒有反鎖,她先是一驚,就抬腳進了屋子。

從沒有反鎖的房門,費貞就明白楊愷和秋語知道她肯定會過來的。想到父親的話,她不由得悚然一驚。她懷疑楊愷能猜出父親的窘境。

見床上的兩人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費貞整理了一下情緒,轉身把房門關上,並反鎖,款款朝著床走過去。

“你是屈從於你父親的*威,還是在你父親的勸說下想通了。”

費貞死死地盯著楊愷,嘴裡說的是:“你問這麼多幹什麼?現在我送上門來給你糟蹋,你難道還不滿意嗎?”

楊愷呵呵一笑:“別說的這麼難聽,你父親已經答應了,我們可是正經夫妻?”

費貞不再說話,視線也從楊愷的身上挪開了,腳下卻加快了。

這個時候,秋語說話了:“妹妹,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隔壁,去洗個澡吧。”

費貞的步子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說了聲謝謝,就轉身去了隔壁的屋子。

楊愷先前包下的那輛馬車依舊停留在路邊,車伕也還昏迷在自己的位子上。車廂內,躺在座位上的幽雪突然睜開了眼睛。黑夜中,她的眼睛就像是兩隻小手電筒,將車廂裡照得通亮。

數秒鐘之後,她的眼睛眨了一下,亮光也隨之消失了。隨即,她就緩緩地坐了起來,同時在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如果有能看到車廂內的情形,就會看到她的一雙眸子在黑暗中依舊炯炯有神。

如果有認識她的人在這裡,就會發現她除了樣貌沒有改變之外,氣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怎麼看都不是同一人。

城主府,秋語曾經的閨房。費貞還在隔壁洗澡,秋語靠坐在床頭等著費貞。

楊愷躺在床上修煉。他發現修煉《昊天訣》的時候,信仰力量被轉化的速度要快不少。隨著不斷地積累,他發現被《昊天訣》轉化出來的力量更加精純,像是比信仰力量還要高階的樣子。他驚歎於《昊天訣》的神奇,將心神全都放在修煉上面。

幽雪睜開眼睛的瞬間,楊愷悚然一驚,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就在剛才,他的腦子裡出現一個畫面。那棵紮根於月神分魂額頭上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