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種變異的朦朧的半透明的古怪能量,沖天而起。

一道半透明的,彷佛水波一樣急速顫抖的能量光柱直衝進了天空的雲層,擾亂了天空氣流的運轉,那密雲頓時翻滾起來,強大的能量氣息翻翻滾滾的傳了開去,吸引了更多更強的天地之力急速朝這邊匯聚了過來。夏侯的神識無意識的朝著四周瘋狂擴散,就好似漩渦一樣,掠奪性的搶奪著他神識所能碰到的所有元氣。

刑天大風他們面色一變,倉皇的退後了好幾步,不敢靠近夏侯身邊十丈之內。僅僅是巫力,刑天大風他們比夏侯還要強上些許,可是加上夏侯體內那精練無比的先天之氣,夏侯此時的能量反而超過了刑天幾兄弟一個數量級。按照‘射日訣’心法驅動的古怪能量,完全按照‘射日訣’掠奪的本性,不會放過身邊的任何能量。

在刑天大風他們看來,現在的夏侯就是一個能量黑洞,正在公然打劫,並且甚至還有直接搶奪其他人體內巫力的趨勢,這種情況下,他們怎麼敢靠近他?也只有實力超出夏侯太多的黎巫,還依舊滿臉輕鬆的站在夏侯身邊,看著滿臉血淚的夏侯發愣。

瘋狂、暴虐的狂躁氣息籠罩了夏侯,夏侯的眼睛裡滿是一片血紅,這已經不是修煉巫力所帶來的那種血光,而是實實在在的兩顆眸子都被血絲覆蓋住才出現的異相。夏侯現在所想到的,除了殺人,就是殺人,但是要說你要此刻的他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他要殺誰,他自己也都不清楚。他整個人的神志,就已經不清醒了。

抱著篪虎貅的身體在地上一陣胡亂的蹦跳,夏侯嘴裡發出了含糊不清的吼聲。刑天大風他們連同黎巫在內,沒一個人能聽懂夏侯用前世漢語吼出的誓言:“父精母血,我得重生;不報此仇,何以為人?”

是的,夏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是他身上流淌的,依然是這個世界的血,來自於篪虎貅以及夏侯母親的血。這份血緣,是夏侯無法拋棄也無能拋棄的。這份血緣,是夏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關礙。

滿是血絲的眼睛茫然的朝著四周掃視了一週,那巫公倒塌的石屋廢墟上被立起了一根石柱,石柱的頂部,那齜牙咧嘴顯得無比猙獰的頭顱,分明就屬於巫公的。東夷人用他們最汙辱性的手段,宣告了一個村落的徹底滅亡。

而石屋的後面,那一大片平地上,更是豎起了一根巨大的,無法形容的古怪物事。一根高達十幾丈的木樁,所有村子裡的婦孺都被釘在了那木樁上。每個人都是被橫七豎八的十幾支長箭生生的釘在那木樁上的,如此密集的長箭,以致於屍身都腐爛了大部分,卻依然在木樁上沒有掉落下來。所有的婦孺無一倖免,屠殺令之下,向來是牲畜都不留下。

夏侯眼前一陣的幻影閃動。

剛剛出世時,那群抱著自己哈哈大笑的篪虎族人。那拎著自己的小雞雞好奇的逗弄的巫公等人。

剛剛長大一點時,強行給自己肚子裡灌進一大碗烈酒的篪虎貅,以及坐在旁邊默默的給自己嘴裡填上一塊粟餅的阿姆。

再大一點,有力氣自己走路了,就逼著自己舞刀弄劍的篪虎貅,以及抓起自己狠狠的抽打一陣屁股,要他趕快回家吃飯的阿姆。

三四歲的時候,按著自己的腦袋,逼迫自己吃下碗裡那小山一樣獸肉的篪虎貅,以及微笑著勸自己多吃粟餅的阿姆。

村裡所有的人的影像,一幕幕的在夏侯眼前飛速閃過。最後他還看到了,自己那蹣跚學步的弟弟妹妹。

而所有的人,如今都變成了屍體,冰冷的倒在地上,並且已經腐爛得看不出臉來。

黎巫看著夏侯那呆滯的血色雙眸,也不見她掐訣引印,只是嘴裡輕輕的喝了一聲:“引靈,現。”

一道朦朧的青光突然籠罩了方圓數十丈的範圍,那青光中一陣人影晃動,緊接著就傳來了震天的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