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些明白聽到我懷孕之時,夫差那有些陰鬱的神色了,忽然有些明白夫差為何孤立我,不許任何人接近醉月閣了……

轉頭看著司香微笑的模樣,心裡微微有些痛,這個一直叫著我孃的孩子,我能否護他周全?

“此次攻吳,越軍兵分兩路,一部兵力自海入淮,是越王為切斷大王從黃池回援之路,以掩護主力作戰;另一部率主力直奔姑蘇城,欲在郊區泓水殲滅迎戰之吳軍,並乘勢攻入姑蘇城來,現在越兵應該已到郊區泓水了吧”,嘆氣,我妥協地道,終究是無法坐壁上觀哪。

司香微微一怔,抬頭看我,滿面詫異,“你怎麼知道?”

“孃親我能掐會算哪。”彎唇,我竟然還有心思說笑。

司香愣愣地看著我,竟是相信了一般,我忍不住抬手撫額,這孩子怎麼這麼好騙啊。

“娘說什麼,我便信什麼。”彎了彎好看的唇,司香道。

呵呵,我該對他刮目相看了,這小子,竟然也會說這甜言蜜語了。

“報太子,越軍已到泓水!”門口有人大聲道。

司香怔了怔,看了我一眼,揚聲道,“知道了。”

“司香,城中可用將士有多少?”皺眉,我道。

“一萬。”微微咬了咬唇,司香答道。

“除卻傷員還剩多少?”見他如此神情,我心涼了半截。

“大概八千三百餘人。”

“兵分兩路,一路赴淮準備接應大王回緩的兵馬,剩下的兵馬即刻撤出泓水,皆留守姑蘇城,等待大王兵馬回援。”略略思索,我道,兵力如此懸殊,泓水之戰必敗,與其無謂犧牲,不如死守姑蘇城,等待援兵。

沒有遲疑,司香吩咐了下去。

我心裡微微有些動容,就衝這一點,我也必保司香安然無恙,他竟是對我無一絲猜忌。

兩日後,越軍兵臨姑蘇城下。

經探子回稟,此次越軍主力三萬餘人,不用細問我便可知,經過勾踐多年整頓,還有史上文種所獻的滅吳九計,此時的越兵定然是兵強馬壯,姑蘇城危矣。

只是撇開後宮的身份不談,在吳人眼中,我是越人西施,定然不能在這吳國的軍營裡明目張膽地在指手劃腳,一個不小心反倒會為自己招來大禍。

司香雖然在外修習三年,卻無實戰經驗,我只得隱於司香之後,替他籌謀。衛琴再三勸我回宮,在我堅持之下,只得勉強同意,替我遮瞞著軍中眾人。

獨自一人百無聊賴地在司香暫住的房中看著軍書,

“今日衛琴猶其英勇,在城下連砍越軍三員大將。”司香喝了口水,像個孩子似的,有些手舞足蹈地道,全然沒了平日的一板一眼,看來衛琴大勝,他很是開心。

“越軍主帥是何人?”心下思量一番,我淡淡詢問。

“上將軍范蠡。”司香答道。

我淡然苦笑,莫怪衛琴如此大顯神威了,他一向看范蠡不甚順眼。

說曹操,曹操到。衛琴掀了簾子走進門來,衣服換了乾淨的,只是似乎忘了洗臉。

“衛琴,你回來了。”司香笑眯眯地站起身,道。

“嗯。”衛琴淡淡道,一臉平靜,如若不是臉上猶帶著血跡,任誰也看不出他剛殺了人。

這孩子心思一向陰鬱,獨獨對我,卻是如此依賴,低低嘆氣,我上前,抬袖拭了拭他的臉。

衛琴愣愣地看著我,然後注意到了我袖上的血跡,神情突然一窒,臉色有些蒼白了起來。

“越軍一直在陣前叫罵……我……就殺了出去……”衛琴抿了抿有些蒼白唇,竟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忽然記那一日在夫椒山下,衛琴親口告訴我他殺了范蠡時,我冰冷甚至帶著恨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