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破敗,但仍看得出曾經名貴的模樣。

“看到我妹妹沒有?看到我妹妹沒有?”她猛地拉住一個路人,滿面急切。

那人嚇了一跳,低低斥了句“瘋女人”,便狠狠推開她,轉身就匆匆離開了。

她促不及防,倒退了幾步,狠狠跌坐在地上。只一會兒,她便爬了起來,伸手又拉住了一個路人。

“看見我妹妹沒有?胖胖的,扎兩個髻,很可愛的……”她拉著路人,急急地指手劃腳,比著自己的肩,“大概有這麼高……見過沒有?見過我妹妹沒有?”

“瘋子。”一把推開,那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那個樣子……在她只記得那個樣子的我嗎?

抬頭,她看到了我,急急地走向我,一絆,狠狠摔了一跤,忽然記起第一次在留君醉的後院見到的那個美麗女人,留君醉的頭牌,莫離。

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我上前,扶起她,輕輕拂去她身上的積雪,那個曾經風華絕代的女人……

她痴痴地看著我,任我拭去她臉上的髒汙。

“見過我妹妹沒有?見過沒有?”她忽然一把握住我的手,急道。

心裡微微一緊,她,竟是不認得我了?

“你妹妹叫什麼名字?”理了理她亂蓬蓬的長髮,我淡淡問。

“我妹妹……西施,香寶……”她臉色慌亂起來,“我妹妹是香寶,不是西施,是香寶,不是西施啊……”她緊緊捉著我的手,口中大叫著,“他們說西施死了……被暴民殺了……可是我妹妹是香寶……不是西施啊……不是西施……”她看著我,淚流滿面,哭得像個孩子。

輕輕替她拭去滿面的淚痕,明白她為何流落至此了,該是夫差放出了我的死訊。

所以,她瘋了。

文種呢?為何不管她?

“見過我妹妹沒有?”吸了吸鼻子,她傻傻看著我,可憐兮兮地道。

“見過。”微微笑了笑,我道。

“真的?真的見過?我就知道她不會死”,眼睛一亮,她緊緊握著我的手,握得我生生地疼,“快帶我去找她,你帶我去找她啊……我要帶她回留君醉,我不報仇了……我錯了,再也不敢了……求她……不要恨我,不要不理我啊……”她說著,號啕大哭起來。

“好,你乖一點,我就帶你去找她。”伸手撫了撫她被凍得紅紅的臉,我拉著她的手,進了盼君歸。

“香嬤嬤真是好人。”阿福一臉看著我,眼裡閃著崇拜的光芒。

我輕笑,好人?呵呵。

替莫離洗了澡,換了衣。

她也只是呆呆地任我擺佈。

按著她坐在銅鏡前,看著銅鏡里美麗依舊的女人,卻毫無神彩的女人,我嘆了口氣,輕輕替她挽上頭髮。

有阿福,有莫離,還有那隻整天跟著我轉的小狗阿旺,我有又了那種一切歸於原點的感覺了。

我,莫離,衛琴,血脈相連的三人終究還是聚到了一起,算是一場團圓吧。

只是,留君醉變成了盼君歸。

盼君歸……

江山美人

“莫離不見了,香嬤嬤,莫離不見了……”阿福又是一陣風地闖進後院,急急地道。

聽到這話時,我正戴著自制的絨毛耳套,坐在鞦韆上被冬日的陽光曬得昏昏欲睡。

我睜開眼,跳下鞦韆架,“盼君歸前前後後都找過了嗎?”

“都找過了,沒有。”阿福道。

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衛琴在哪兒?”她瘋瘋癲癲,神智不清,會跑去哪兒?

“在大堂。”阿福低低地道。

我這才記起衛琴從一早開始就被我威逼利誘著在大堂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