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針線,要縫出一個東西,否則不准我出去玩。”稚嫩的嗓音開始透出困惑與委屈,“墨硯哥哥,奶孃說如果我沒學好針線、沒學會讀書識字、沒學會做菜、當不成大家閨秀、沒有才能,以後你就會休了我,我就會被趕走。”她頓了下。“墨硯哥哥,你會趕我走嗎?”

“當然不會。”他扶她站好,輕柔地攏好她因為奔跑而凌亂的髮辮。 “學東西是讓你快樂,不是用來要求你的。有才能很好,但沒有才能的雲兒,也很好。”

“真的嗎?”她小臉一亮。

“當然是真的。”他肯定地回道,雙眸溫柔,心裡卻不太高興。

瞧她說的那麼順,可見奶孃一定常告誡她這些有的沒有的。她才八歲,又失去父母,如果她的未來由他照顧,那麼他不需要一個全才的妻子。

改天他得跟奶孃好好說一下,若她肯學,自然很好,但她學不來的事,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勉強她,更甚的是拿話嚇她。

“墨硯哥哥最好了!”她歡呼一聲,小小的手臂緊緊摟著他。

他笑了,很自然地疼寵她。

“想去花園玩嗎?”他低問。

“可是……”她抬起臉,猶豫了下,“我還沒有縫成一個東西,奶孃會不高興的。”

“那你想縫什麼?”

“我想縫一個娃娃送給墨硯哥哥,可是我都縫不出來。”她小臉皺成一團。

“娃娃?”他想了下,牽起她的手走回她的房間。

“墨硯哥哥,你會縫娃娃嗎?”她辛苦地抬起頭問。六歲的差別,他已是一個少年,而她看起還像是小娃娃。

“不會,不過我們可以一起學。”他低頭見她頭仰得那麼辛苦,乾脆彎身抱起她,讓她可以平視自己。

“真的嗎?那我縫女娃娃、你縫男娃娃,我的送給你、你的送給我,那我們就可以是一對了。”她很高興地笑著。

“好。”他笑著點頭。“雲兒,我送你的半塊玉佩還在嗎?”

“在啊。”她趕緊拉出掛在脖子上的細鏈,半塊玉佩從她衣襟裡滑了出來,連帶也拉亂了衣服。

他笑了笑,空出一手整著她的衣襟。

“我們把這兩塊半玉藏在娃娃裡,別人就不知道玉在哪裡,以後,我們就把娃娃帶著身邊,那個娃娃,不只代表我們兩個人的心,也是我們的訂情信物,好不好?”藏起了玉,除了他和她,沒有人可以知道玉的秘密。

“好啊好啊。”她立刻附和。這樣好像很好玩。

在奶孃的指導下,他們縫成兩個娃娃,一個新郎、一個新娘,兩個娃娃都留著一條紅色的線,用來細成喜結。

“我有新郎。”她拿著他送的小娃娃,笑嘻嘻的摟在胸前。

“你要娃娃,不要墨硯哥哥了嗎?”他裝出一副被拋棄的表情,逗著她問。

“當然要!”她連娃娃帶人撲進他懷裡。“娃娃給我,那我給墨硯哥哥!”她把自己當成禮物,就送他琤!

葉墨硯開心地大笑。

新娘娃娃,是她送給他的;而新郎娃娃,是他送給她的,等以後他們成親的那天,這對娃娃也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山東境外,一艘外表毫不起眼的客船在河上慢慢滑行,船前的甲板上空無一人,客艙裡隱約透出光束,映照出艙內兩道陰暗的人影。

幾聲微細的交談後,一雙纖細的藕臂輕擺,提著燈籠往後艙走。

夜深深、人寂寂,低淙的流水聲顯得特別吵耳,今晚沒有月色照明,那盞小燈便成了船上最明顯的光亮,它照上船尾的甲板,也照出了立於船尾處、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由艙內走出的兩人站定在後艙門口,沒敢貿然出聲。

那抹昂藏的身影面向淙淙流逝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