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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浩屈指輕彈,向孟紹容做了個詢問的手勢,孟紹容聳聳肩,也是一臉不解之色。
正在詫異,蹄聲又起。
這輛車型式和隨行人員都與先前一輛相同,只是車轅上那面三角小旗,換成了硃紅色,而且加鑲著一條金色旗邊。
康浩心念忽動,趁那馬車由前面駛過的剎那,猛吸一口氣,一式“金鯉穿波”從草叢中貼地飛射而出。
他雙手用力一撐地面,折腰、拳腿,身形彈起,迅速地搭住車後橫檔木,一縮身子,宛如蜥蜴般鑽入車底,整個人緊貼在四個車輪之間。
孟紹容瞥見康浩涉險俯車,急得向他連連搖頭示意,康浩已“騎虎難下”,徑被那馬車載著如飛馳去。
馬車賓士不停,雖在林中,仍然十分平穩,康浩藏在車底,無法分辨方向,只能隱約望見後面木要漸疏,業已遠離了那條狹窄的小徑。
行未多久,光線一暗,馬車竟駛人一條兩條夾峙的穀道。
這穀道險峻天成,恰可容一車透過,兩道中陰暗潮溼,生滿了厚厚的臺薛,不難想見兩側山壁一定很高。
又行了裡許,馬車忽然停止。
康浩心知快到地頭了,卻苦於看不見這穀道是在邙山什麼地位?附近有些什麼佈置或特徵?
馬車只停了片刻,又蠕蠕駛動,但駛得很緩慢似穿出穀道,正登上一處崎嶇的斜坡。
山坡上有許多尖銳的石塊,不時觸碰康浩身體,背後衣衫被劃破,甚至傷及皮肉,他也只好咬牙忍住,哼也不敢哼一聲。
登上斜坡,竟是一條端整的石板路,那一條一條方石,排列得十分整卜馬蹄敲在石上,清脆有致,車輛速度又漸漸加快了。
康浩不禁詫異起來,暗忖:是誰在亂林荒山中,築了這麼整齊的石板路?竟不遜於城鎮中的街道?
心念未已,馬車忽又一頓而止。前面有人高聲吟道:“胸懷英雄志。”
車轅上佩劍漢子立即接道:“身佩復仇花。”
前面那人又道:“借問居何處?”
車上應道:“朱旗第一家。”
前面大聲道:“恭迎朱旗。請!”
接著,車旁出現兩雙穿著薄底靴的腳,分立侍候,於是車門啟開,走下一個人。
康浩心頭一緊,皆因他身子懸掛在車底,只能看見那些移動的鞋子,無法看見面貌,蛤他清清楚楚認出那雙由馬車中胯下來的鞋子,是一雙青緞軟履——那,正是師父平時常穿的式樣。
這一剎那間,他幾乎忍耐不住想現身衝出去,抱住那雙腳,看看鞋子的主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相依為命的師父?
然而,他畢竟還是忍住了,他深深知道,身在虎穴,決不能憑一時衝動冒昧行事,因為任何後果,影響的都決不止是他自己一個人,同時賊黨高階頭目秘密集會深山,定有重大事故,否則,黃石生也不會緊急傳導要自己追蹤趕來了。
為大局著想,他不敢冒失,但那人就在咫尺之內,如果不能辯認真偽,他又怎肯甘心呢?意念飛旋,那雙青緞軟履已在兩人簇擁下離開了馬車。
康浩側目望去,只見那三個人背景衣著竟毫無分別——同樣戴著一個黑色頭罩,身上披著寬大的黑袍,長及膝下。。 石板路的盡頭,是一座龐大的石砌古墓,不知建於何年何代?此時墓碑已被移去,改成門戶,門上垂著極厚的簾。‘那兩名隨侍的黑袍人撩起門簾,隱約可見墓中有微弱的燈光,彷彿已有三人在裡面等候著,每個人都穿著同樣的頭罩和寬長黑袍。
康浩剛看見這些,那足登青緞軟履的人已經走進古墓,布簾復垂,兩名隨侍黑袍人就分立在門首擔任戒備和守望。
這時,馬車也緩緩移向墓旁空地,附近早有另外三輛馬車停放,車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