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怔了怔,“我以為最多半個小時……”忽然大吼一聲,衝到嚴開心跟前揪住他的一領,“你怎麼不早說?!出了問題誰負責?!”“5點零2分。”安瑩瑩念出了標準時間。

一片驚呼聲。

“快走!”杜留揮手,人們紛紛奔向了來路。

※ ※ ※ ※ ※

一次次努力,一次次失敗;一次次接近目標,一次次無功滑回。

黑暗之中,阿丁喘著粗氣,休息片刻,看著“窗外”的世界。

末日的景象,愈演愈烈,大地裂開了一條綿延而不知終際的深淵,天空傾倒著白嘩嘩的水霧。天慢慢黑了……亮光在逐漸的消失。

一道道的閃電劈開了黑暗,閃電乍顯中,但見那水霧正變為猩紅之色;這黑暗中的大雨,竟宛如是無數的人的血在噴濺著,在滴落著……

猩紅的顏色,濺在了透明窗上,他彷彿看到了在“窗外”,正有無數的人慚叫著被一刀破開。猩紅的顏色,果然象血,正凝固於透明窗,無聲的雷電再也映不亮這黑暗的世界。

打火機插亮,透明窗已經看不到了。面前,只有玄冰般的晶瑩,在這淒涼的火光中反射出冷漠的安靜,不動聲色地漠視著這可憐而醜陋的人。

火光滅了。黑暗又開始主宰了這一切。

阿丁盤膝坐下,喝了一口水,艱難地啃下了半隻乾麵餅,然後探進揹包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隻小盒子,取出一塊小小的巧克力,含入口中,讓那甜意慢慢融化,再把一切還原,瞪大了兩眼,瞪著那條黑暗中的斜斜向上的甬道。

蓉,現在想必已經,下山了吧。

咳……

※ ※ ※ ※ ※

淚水,悽迷了仝蓉的雙眸,無聲地由臉龐上滑落,滴在冰涼的巖面上。人們已經紛紛離去,亮光,也越來越微弱。

但她沒有動。

孤單的揹包,在單薄的背上;她轉過身──慢慢地轉向深潭。潭的正中,那隻孤獨的菸頭,仍孤零零地漂浮著;潭的對岸,那角衣衫仍象醒目的標誌般,正向她發出黯然的召喚;潭邊,水跡猶在。

阿丁就在那邊,她知道。

她恨自己的膽怯和沒用,恨自己沒在剛才大家鬧的時候要求大家幫忙去找阿丁。她總以為,大家只要玩兒上一會兒,鬧上一會兒,就會想起了是來找阿丁的,至少許芳芳和杜留應該能夠阻止大家,能夠讓大家一起幫忙。她也沒想到,這一會兒的工夫,居然就到了5點鐘,而杜留,又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責任是帶領大家下山。

可是……正象那被主人拋棄了的菸頭般,往日的同學們,也遺棄了阿丁。

(阿丁,為何人們對你的存在與否,毫不關注呢?為何人們會這樣的自私而無情?──有些上天註定的東西,是無法改變的。──阿丁,難道上天註定了你只能是個被遺棄的人嗎?不。不會的。至少還有一個人。至少還有我!)

她邁步入潭。

潭水冰涼刺骨,她咬緊牙。走一步,再走一步。

但有人突然拉住了她。“蓉蓉,你幹什麼?──別傻了,阿丁早就下山了。”

──返回的,竟是誰也不敢、不願──接近的黃紫蘭!

仝蓉悽悽地搖搖頭,“不。他不沒走。他一定在。”她痴痴地說著,轉過身,望著與她同樣是個柔弱女子的黃紫蘭。眼淚,不覺無聲地滑落。

“蘭蘭,我得去找他!

“你不明白,沒有人關心他……我一直以為,杜留會幫我,芳芳會幫我──只要他們早點說一聲,一切都不會發生的。──可是沒有。他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