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他轉動著小刀,小心翼翼地割下了一塊唇形的肉。

(把肉,放於那血液、牙齒、泥土、衣物的混合物中)

——然後,他戴好鐵指套,敞開衣衫,露出赤裸的胸。

※ ※ ※ ※ ※

“這是一件偉大的工作。”

“這是一件神聖的工作。”

他喃喃自語著,尖利的鐵指套,突然就貫入腹內。他攪動著,像往常挖掘最易挖掘的土洞一般,劃開了肚皮,拉出了一截截的腸子。

然後繼續。

“這是肝臟。這是腎臟。這是脾臟。這是胃。”

“對了,這才是心。”

心在掌中跳動著,綠光映照下,他恐怖地發覺了那不可更改的事實:

——心不是紅色的!

血也不是!

但為什麼會是這樣的?!!!……

他把心塞入了自己的口中,狠狠地咬住。

——既然,它已經註定了:不、是、紅、色……

(她會原諒我嗎?)

他的臉上有笑。

歡笑。

——(會的。她一定會……的。)

※ ※ ※ ※ ※

這個時候,也正是王甲說著“少了兩個小白點”時。

“那也就是說——已經死了兩個人?”王木問。

他不敢肯定,只望向王甲——雖然,那副容顏的確很可怕、很難看,可他必須適應,也只能適應。

王甲也不敢肯定。“如果在現實生活中,有時間觀念時,我能推測出來。但現在……”他搖了搖頭,“我什麼也不能說。”

王木卻根本沒有從王甲那裡得到答覆的意思。他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十八個加六個加兩個是二十六個,現在少了兩個,就只剩下了二十四個了。二十四個……二十四……”

“二十四?”王甲突然一怔。

然後,他似喜、似恍然,似畏懼的沉默了。

“二十四怎麼了?”王木十分奇怪。

三、奈何橋前

王甲卻沒有直接回答。

他突然抓住弟弟的手,問:“阿木,如果真的出不去了,怎麼辦?——僻谷術,也不是可以永久的不吃不喝;它的期限最多隻有六年,而且,那還是‘佛法瑜珈僻谷術’,像我們所練的‘靈法劫借僻谷術’,最多隻能支援一年半!——答應我,如果我先死了,你一定要趁我血液仍存在時,把我的血喝了。屍體,能吃多久就吃多久,儘量堅持下去。最多兩年,這裡就一定會被人發現。那時,你會活下去的!”

王木聽的只覺一陣心寒。“王甲,你怎麼說出這種話了?多嚇人!”

王甲沉默。又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道:“阿木,你一向是不相信鬼神以及神秘事物的;其實,我原本也不信的。但現在,我,我只怕……”

“怕?怕什麼?什麼事情都不能怕的。一怕,就會失去了抵抗能力。就像你很久前說過的那樣——意志,就像河堤,一但有了鬆懈,洪水,就會不可抑制地湧出。所以,不怕,反而什麼事也沒有!從前我不是也很怕嗎?後來一練‘靈法天目’,不就什麼也不怕了?你不是不止一次的告訴我:一定要有堅定的信念嗎?別忘了,咱們有地圖,地圖上表徵著的明明是有出路的;而你,又是那麼的神通廣大,懂得東西多得要命!以後我聽你的還不成嗎?你讓我練什麼我就練什麼,總有種功法像傳說中的那麼厲害吧?能出去的,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