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肌膚紋絡盡是綻裂的血口的老大。

舉步維艱。

頭頂,那個放電、放血雨的大圓球,已經清晰地出現了,而漲縮之勢,也更為明顯,節奏更快了。

老大緩緩行前,嘆息聲,似是充滿了難以言傳的淒涼與孤獨。他挺拔堅忍的姿態,也似乎變為了垂死老人。

“老大……”王甲滄然。

老大緩緩搖頭。他蹣跚著俯下身,看看小鏟,再看看小刀和陳星,又蹣跚著轉過身,行向那叢熊熊烈火。“老大!”王甲惶急起身。老大慢慢伸手,拉出了遍體焦臭、面目全非的二狗。“都死了……都死了嗎?”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片的茫然。這個從來不會笑的人,卻突然發出了一陣的哈哈長笑。

“老大!”王甲再叫。

老大哈哈長笑。就象是碰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最可笑的事情一樣,笑得涕淚縱橫,笑得彎下了腰。笑得連喘息都困難,隨著他的笑聲,他全身的肌膚,都在滲出淡淡的鮮血。

“老大!”王甲呆呆地叫。

“……都想出去。都出不去。一個‘幽冥機關’,果真就那麼地可怕麼?人性之醜陋,為求生而上演的一出出鬧劇,當真可笑!可笑!生有何歡?死有何懼?這一個個的人,為何都像是發了瘋樣,毫無一點的頭腦?”

“老大!”王甲呆呆地看著老大。

老大也正在慢慢地轉過頭來,慢慢地望向王甲,就像是在看著世界上最為可笑的人。“我這五名弟子,以小鏟所學,最為精深,不但學識上快要趕上我,武功也突飛猛漲,連我也難以知道深淺!以小刀行事最為果決,一旦認定了什麼,就決不更改。以二狗最為愚忠,不知道生命之可貴,竟然妄圖示警於我,是以唯有死路一條。以小胖最為心軟,不明白人世之奸詐,是以死於常人之手,以獨眼最為軟弱,所以最早自殺。所投靠過來的人,以陳星最為卑鄙無恥,可為了保全自己,而不惜做出任何的事情,卻也最為可悲。以杜留最為陰險,最有心計;以黃紫蘭最為顧小而失大;以仝蓉、王木,最為正直;但最可厭、最可惡、最可怕、最難忍的,卻還是永恆地掙扎於善惡深淵的阿丁。現在,該死的死,改亡的亡,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句俗話,再次體現。誰也不能夠起善良之心,起善良意念!否則,必然最先滅亡!——人世到了此等的地步,還有何貪戀之處?強者鬥不過心計,更陰險的人,總在伺機而動,一個又一個,都只為了求生,而根本不去考慮後果。既然如此,便破除了這‘幽冥機關’又有何妨?便讓那更可怕的出現,又有何妨?——王甲!讓開!”大步向前。

王甲讓開。

老大振氣吐聲,大喝:“王甲!握我左右手,以你右左手!運你的氣功,咱們聯手,破了這鬼東西!”一腳踢開卷縮於地上,不知醒了沒有的韋依依和安瑩瑩。王甲上前,交叉握住老大的雙手,雙腿叉開,雙足後蹬,體內的雷霆之氣交叉貫通,大喝一聲:“呔!”雷鳴之聲巨響傳出,一道道碧藍色輝光射出,和頭頂那圓球體內的電光相互輝映,“呔!”老大也振氣吐聲,周身的血液,炸為血霧,與碧藍色輝光,相互融合。

紫光大現。

面前的石壁上,那“幽冥機關”四個字,也突然變為紫光。

紫光與紫光相融合,所有外界的光源和聲音一齊消失。

但在這獨特的空間內,老大胸前的血洞,卻忽然炸開。一件東西,飛落於王甲的衣服內,貼在王甲的胸前肌膚上。他只覺得胸前一涼,便如一片薄冰融化般,那件飛來的物品,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聽老大低聲道:“好好儲存,切莫遺失。順利帶出,自帶於你日後有益。我死後所化生舍利子,擇其黑碑舍利帶出。”大吼一聲,口中濺出一片血霧,籠罩於王甲身體上。

血霧眨眼間已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