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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規矩,你打死個十幾個人的,都好說,挖了人家的祖墳,可不就是三言兩語能罷休的。那時候,王莊還不得把咱村給剷平了?咱村也從不在這十里八鄉的挖別人的墳,就算是本市,也很少動。要去,就越遠越好。要挖了人家的祖墳再出來命案,告哪兒都是個輸。不如另想法子。”
村長皺眉道:“依你說咋辦?挖墳是咱村的特長,專家去幹的話,半時辰兩座,不但破壞了他們的運勢,還能讓他們看不出來,他們憑啥找咱們。”
“可他們都是半仙,會算。一算就算出來了。”
“屁!能算出他們自己都幹這一行了。”
“對了!”劉大賴一拍腿,“咱找人砸了他們的大香火場,那香火場是他們村的重地,村長不說還想不起來,大家想想看,是不是這個大香火場起來后王莊才大變的?”
“咦?不錯!”“對對!就是!”一眾紛紛點頭。
劉大賴得意了。“砸了大香火場,壞了他們運勢,比挖祖墳省力省事,還不用咱們內自己動手,花錢請人做就可以了。他們沒憑沒據的,也找不到咱們王莊的頭上去。”
這計策太合乎民心了,響應聲蜂起,村支書卻再次搖頭。“大香火場,時刻有人,王莊裡最空的時候也有老少上百個,誰肯接這筆生意?再說,場裡的主神像是主席總理啊!砸了其他的神像不要緊,砸主席和總理的神像?——你個狼心狗肺的小兔崽子!我日你老孃!”
一頓臭罵。
一片轟笑。
劉大賴黑著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說咋辦?不日我娘哪來的我?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咋就這麼個沒分寸呢?想咋日你就咋日的說出來也不怕個丟臉?回家俺娘不讓你跪床頭才怪!”
一席話,笑聲更響。
這一對混帳父子,也從此成為笑料。
笑聲漸停,商議也漸趨一致:
一、報復一部分人,尋找事主;
二、延緩數日,等待時機;
三、尋根溯源,分頭堵漏。
這才是真正的好計策,劉莊人分頭準備。
但劉莊人卻沒想到:
——就在他們商議撅人祖墳時,正有數人趁月黑風高之夜,在劉莊墳群上幽靈亦似的出沒著。
世間的任何職業,都有高下之分。
“盜墓”也不例外。
世間的任何一種犯罪形式,都令人深惡痛絕。
“盜墓”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從事職業的原因,自然都是為了生存。人們往往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出諸種卑劣之事,但把痛苦建立於旁人身上,僅僅是為了自己活地更好的“卑鄙無恥”,卻是一種“無可救藥”。
其實,嚴格說來,凡從事“職業”而求生的人們,都在把痛苦加諸於旁人身上。無論是何種不為人們讚賞的正當職業,或是雖為人們讚賞卻非正當途徑工作的職業,都必須建立於痛苦之上。
但劉莊墳群上出沒的人,是以“盜墓”為業的人。一如世間任何一種行業都有“正宗”與非正宗的區別一樣,這些人,是正宗中的正宗。
但凡偷盜,均隸屬於“君子門”。君子門下,三十六業九十八法,盜墓業擠身於第十位。
在這些人看來,他們從事的“工作”,其實是最高尚、最仁義正直的。君子門下的三十六業九十八法中,也惟有他們這行不會使人們痛苦於現實。
他們偷盜的是死人之物。
而他們稟行的原則是:
——人,生於塵,歸於土。生者為塵世間一微塵,死者已不再隸屬於塵世。
——既如此,人一旦死去,便無所謂祖宗親情,血緣關係,就不再與任何塵世間有關的事物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