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上一世,殺伐果決如建安帝,在位期間三次興兵,一次親征。每每大勝而歸,為大魏百姓所景仰。這一世漠北之戰,卻是宗政霖頭一次率兵出征。六殿下兵法謀略如何,接下來兩軍陣前自見分曉。

懶懶扒著車窗,正窺視得炯炯有神,卻被遠方高坐俊馬上的男人,似遙遙掃視一眼。

不是的吧,這麼遠都能逮得著她?慕夕瑤拉過幕簾,半邊臉藏在後面,眼珠子睜得滾圓。

果然被她猜中。宗政霖微不可察調轉馬頭,趁著宗政明誓師之際,視線再次投望過來。

趕緊討好露了個笑臉,又覺不夠誠懇,掀開帷簾狠狠點了點頭。之後嗖一聲縮了回去。

被她好笑模樣逗樂,宗政霖劍眉一挑,眸子裡精光 。

莫道是,小女人害羞?

六殿下將她昨日那番話語記在心上,自是覺得她主動避讓,是女兒家嬌羞之故。只慕夕瑤知曉,她是怕被周遭一心仰慕他的小姐們看出端倪,被當場揭穿老底。女人的直覺,往往驚人準確。

之後……之後除了大軍浩浩蕩蕩出了盛京,其餘記憶一片空茫。

眉心,慕夕瑤臉色數變。倏然回首看著方才被她疏忽之處,寢榻上平平整整擺放的軟枕,雖非她屋裡慣用,卻是恰好合了她習性。在大魏權貴之家,多是使的玉枕或添了藥材的竹枕。如她這般,倒是和尋常人家小姐使的一般無二,俱是用的帛枕,起初還被那人笑話了去。

更何況,還有她坐起身前,身上搭得妥妥當當的錦被!

能在盛京城裡,誓師當日,將她從府衛手上搶了來,還會是何人!慕夕瑤摸著後頸,惱恨得咬牙切齒。六殿下沒去做了採花賊,虧得他那身 竊玉的好功夫!

“來人!”語氣不善,明著便是要尋人算賬。

“主子!”

“蕙蘭丫頭!”

跨進門檻,那身著鵝黃色小衣,配著水紅色裙襖的,不正是她心腹大丫鬟又是誰。慕夕瑤瞠目結舌盯著眼前來人,小嘴微張,顯然驚嚇不輕。

“主子您醒了!奴婢守了您整整一日,一直心下不安,就怕您有個好歹。”趕緊喚人送上熱水吃食,按宅子裡那套規矩,伺候得慕夕瑤十分穩妥。

“殿下何處?誰人把你擄來?”一邊往嘴裡塞魚香筍片,一邊耐不住性子開始發問。

宗政霖那混蛋,這次打的又是哪門子主意?不僅劫了她,連帶她身邊丫鬟也沒放過。這麼大費周章,該不會就為了多處那麼一時半會兒才對。否則隨便送個人來,哪裡又能專門挑了熟悉她脾性的蕙蘭到此。這是打算扣她在此,十天半個月?

何況,那男人又對她動武!這倒是何時養成的臭毛病!慕夕瑤咬著竹筷忿忿哼哼。

蕙蘭扯著裙襬,為難低了腦袋,眉眼快皺到了一處。“主子,殿下吩咐,他未回來之前,不得對您提起此處任何事情。”

啪一聲放了碗筷,力大得連碗裡蝦球也跟著彈跳兩下。綁她也就罷了,居然還防賊似的防著她!該防範,也是她防著他才對!

這麼著不吃飯與他賭氣,太是虧待了自個兒。慕夕瑤垂涎瞧瞧桌上飯菜,扒拉扒拉使勁兒往嘴裡送飯。

蕙蘭提著心,就怕主子不依,鬧騰上來。這會兒突然見主子難得沒發脾氣,更是小心伺候著,就怕無端惹她生氣。

殿下離開時吩咐,務必給主子備上最愛吃的爆炒蝦丸,還有酥皮雞。這會兒瞅著主子捻著筷子淨往這兩盤菜招呼,方才明白,殿下實是用心良苦。不過能這麼拐著彎兒的制住主子,除了慕府上老爺夫人,也就殿下還能辦到。

吃飽喝足,此處又是宗政霖地盤,慕夕瑤自然沒了擔憂。放心走出門外四處溜達一圈,卻是兩進尋常人家最普通院落。

驕奢久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