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冷漠地看著她,算是預設了。

“謝謝你哦……”蘇絨絨道完謝,就不知道說什麼了。她想不通這黑衣人為何要帶她出來,而且被那雙鳳眼盯著她有點怵。

“你身體不錯。”黑衣人打量著蘇絨絨胸前的焦黑面板。

他記得當時這女人的胸前已經血肉模糊,至少那根鎖骨已經完全粉碎,沒死已經是個奇蹟,斷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的。

“託福,託福,呵呵,呵呵。”蘇絨絨被他盯得心慌,不禁雙手捂住胸前的破洞,一個勁地裝傻,顧左右而言他,“呃,你在睡覺?”

見蘇絨絨一直逃避自己的目光,黑衣人知道她身上一定有些不願說的秘密,也不追究,簡短地回道:“真元消耗過度。”

真元是人體內的一種元力,跟體力差不多,體修之人可以鍛鍊真元,催生出一種真元罡氣,就像法修之人可以把天地靈氣轉化為靈力使用一樣。這黑衣人是體修,真元是他的立身之本,也是主要的戰鬥力,如果真元消耗過度,就會像現在這樣暫時癱瘓,直到真元漸漸恢復如常。

蘇絨絨想起,這黑衣人在跟龍驛成他們的混戰中已經損傷不小,後來又要帶著她從近衛軍和那個築基中期的修仙者手中逃出來,想必也是拼了命了。

蘇絨絨不禁真心地又道了一次謝:“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想了想又禮貌地補充一句,“我叫蘇絨絨。”

“嗯。”黑衣人沉默了一會,才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陸泊。”

陸泊並不喜歡自報家門,他的職業也不需要他自報家門,但是蘇絨絨以身擋符的魄力令他刮目相看,不由也就對她以禮相待。

蘇絨絨見狀,忽然想起陸泊的身份,不由有些猶豫地問:“你……現在不想殺我了吧?”

陸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反問:“你看我殺得了嗎?”

蘇絨絨小心地打量著他,見他果真就這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目測至少是脖子以下都癱瘓了,才鬆了口氣道:“也是哈……”

陸泊自嘲地笑了笑:“放心吧,委託人都背叛我了,我也沒有殺你們的必要了。”

蘇絨絨聞言,猶豫地看了看他的臉色,覺得這貨被人利用,還差點死了,也挺可憐的,不禁安慰了一句:“沒事,下次接任務之前,先查查委託人的人品。”

陸泊的眼神暗了暗,聲音低沉:“這次是我大意了,自以為是夏洲殺手榜前二十人,就疏忽了後路。”

蘇絨絨的心默默跳了一下。

夏洲殺手榜前二十人。

還好他運氣背,碰上個無良僱主,不然現在死的就是蘇絨絨他們三人了。

陸泊卻忽然笑起來:“奇怪,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看來人之將死,心也會變得軟弱。”

“你要死了嗎?”蘇絨絨問。

“大概吧。我強行損耗真元逃逸,至少反噬五天。在這荒郊野外,遲早得死。”陸泊望著天空,淡淡地說,卻一點也沒有將死的遺憾和哀傷。

蘇絨絨不由得抬頭環顧這片看不到盡頭的荒草地,看不見一點人煙,只能偶爾聽到遠處傳來不知名的野獸叫聲。

低頭看了看躺地上挺屍的陸泊,蘇絨絨突然有了一個想法,試探地問:“陸泊,你為什麼要帶我出來?”

陸泊瞧她一眼,反問:“你想留下?”

一想到那個陰鷙的黃尚書,蘇絨絨就渾身發毛,搖了搖頭,她小聲地說:“如果不帶我一起走,你或許不會傷那麼重。”

“陸某不願欠人情。”說完,陸泊就淡定地閉上眼,一副等死的模樣開始送客,“你走吧。”

蘇絨絨知道陸泊說的“人情”,是指她以身抵擋符籙的事。雖然那時候她並沒想著救他,但他卻因此保住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