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琥咬著牙,心想:“當我不知道你是C大中文系的才女啊。”

“我發現老虎先生的聲音和我們總經理的好像,難怪我一開始就覺得好熟悉。聽說你也是美國留學回來的,也是在大公司做管理,也住在世紀花園,哇,和我們總經理一樣!我想你們大概都是同一類人,就是那種虎軀一震,什麼氣亂散來著?”

“哪裡,哪裡,我怎麼比得上你們總經理。”這女人真的不是故意的?

“哎呀,一直忘了問老虎先生貴姓。”

他真的希望她忘了。“我姓……方!”方是白夫人的孃家姓,也不算他忘本。

“方?呵呵,我剛想起來,《鹿鼎記》裡說沐王府有四大家將,劉白方蘇,你真的不認識我們總經理?”

“不認識!”

電話那頭突然轉來別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和艾菲說話,過了一會兒,艾菲的聲音再度響起,不復剛才的輕鬆活潑,而是變得冷靜平淡。

“老……方先生,請問吳曉來同志醒了嗎?我們領導有很重要的事要問她。”

白玉琥立刻明白剛才的雜聲是怎麼回事,也明白艾菲現在不過是在裝腔作勢而已,便笑道:“請轉告你們領導,吳曉來同志還在和病魔英勇鬥爭,暫時沒空理她。”

艾菲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後又平淡地說道:“這件事真的很重要,方才我們總經理都親自催問過了,所以還請方先生抓緊,吳曉來同志一醒就請通知我們。”說完這句,艾菲又突然壓低聲音說:“剛才那句是胡說,我們總經理今天根本沒來,你讓曉來好好休息,急死葉二孃才好。”

白玉琥苦笑著答應,心想:“如果艾菲知道我就是總經理,還會不會說急死葉二孃才好。”

吳曉來慢慢睜開眼睛,一陣白光刺得她又閉上了眼。這是怎麼回事?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好像是躺在什麼地方。哦,對了,剛才不是還在和何孝深吵架、和陳敏打架麼,難道打輸了進醫院了?

她轉過頭,迷迷糊糊地又看了一眼,好像不是醫院,是她自己的臥房。想起來了,她沒有和何孝深吵架,更沒有和陳敏打架,只是昨晚加班加到很晚,還淋了大雨,那些腥風血雨只是夢境而已。

白光刺眼,一定是天亮了,不知道幾點了,鬧鐘怎麼還不響?

“幾點了?”她迷迷糊糊地問道,總覺得會有人回答她。

“十一點……你醒了,曉來?”白玉琥高興地叫了起來,卻又擔心她不過又是在說夢話。

“十一點?白天?”

“嗯,白天。你真的醒了?”

“呃,十一點?死了,鐵定遲到了……老虎你幹嗎不叫我起床?”吳曉來慌慌張張爬起來,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體的異狀。

“別亂動!”白玉琥一把壓住她,急忙檢查插在她右手背上的針頭,還好沒有脫出來。“別亂動,你還在輸液呢。”

吳曉來愕然地看著突然放大的白玉琥的面龐,再看看頭上掛著的玻璃瓶,“我怎麼了?”這時也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沙啞得可怕。

“恭喜你得償所願,昨晚的大雨真的把你澆滅了。高燒三十九點五度,至少臥床三天。”想起這一切都緣於她的自虐行為,白玉琥的氣又上來了。

“三天?我的全勤獎怎麼辦?”為了保住這個月的全勤,她好幾個早上都是飛奔著進公司的。

“昨天淋雨前你就應該想到。”面對著吳曉來,白玉琥絲毫沒有了先前的溫柔。

吳曉來撇著嘴,抬頭看看輸液瓶,“還要掛多久啊?”

“急什麼?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不懂嗎?”白玉琥把醫生的話搬了過來。

“……沒辦法不急啊,一下子多了那麼多水。”她不是心急,她是膀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