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路,一路由羅教主統領,效搏浪一擊,徑直前去刺殺元人西路總帥赤老溫,一路前去往救十三爺!”

“結果羅遠天只打中了赤老溫一掌,並且連他自己也不敢肯定是否打中的就是赤老溫,而前去援救老十三的那路人馬中了埋伏,全軍覆沒!”

雍正乃是何等雄才大略之人,已經這些互為因果的線索裡,推算出了事情的後續,以一種輕蔑的口氣淡淡截口補充道。

“羅遠天實在也太過鼠目寸光,這計劃本來是極好的,敗就敗在這兵分兩路上,若先集中全力將赤老溫擊殺當場,城中勢必大亂,此時再去營救,當有事半功倍之效。”

雍正這般輕描淡寫的說來,群臣面面相覷——天下間敢將鼠目寸光四字評語加諸在兇名昭彰的大羅教教主羅遠天身上的,只怕也只有雍正了。只有賈詡微笑介面道:

“皇上聖明,臣深以為然。”

——聽了賈詡出言的這一瞬間,殿中群臣心中不約而同的湧出這樣一個念頭。

“當真是有其主便有其屬,賈寶玉這小子肆意妄為,連他手下也是這麼率意而為!”

雍正卻為賈詡這頂難以覺察的高帽捧得有些欣悅,眼神也柔和下來。復又頗為不甘,惋惜的看了滿面都是劫後餘生驚喜表情的何之謙一眼——淡淡道:

“既然如此,十三弟之事便暫且揭過——賈詡你繼續說,賈寶玉為何要隱瞞赤老溫被殺的訊息?”

賈詡目光轉暗,嘆了口氣憂傷道:

“其實我方才差不多已經將原委說了出來。公子的骨子裡實在心高氣傲得緊,殺掉赤老溫以後,反而常常悶悶不樂,便常常對手下幾名知心兄弟說,這事只是揀了大羅教的便宜罷了,我們不過是在一個垂死的傢伙胸口上補了一刀,實在算不得自己的本事。而在金陵時,大羅教又與我等多有過節摩擦。也不願將這大功勞白白便宜他們,於是此事就這麼被耽擱了下來。”

賈詡這番解釋若是放到旁人身上為其開脫,只怕絕大多數人都未必相信世間會有這等傻子會平白放棄這等大功。但是殿中群臣連同雍正一回想起日前賈寶玉在殿上那鋒芒畢露,桀驁不馴,心高氣傲的模樣。再聯絡到這桀驁青年行事中的種種荒誕怪異之處,心中立時就多了幾分理所當然的感覺,又看看龍案上人骨兵符,沉魄珠赫然在眼前。殘留下來的疑竇就算還有,也是所剩無幾了。

眼見自己營造出來的大好形勢瞬間便如湯沃雪,悄然而迅捷的化去,劉仰林自然不甘且補忿,他彷彿溺水的人竭力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鐵青著臉上前一步道:

“那元人為何不為赤老溫發喪!這等大事,怎能秘而不宣?”

他說話時,求助的望著四周,以求聲援,但附和他的聲音竟比之前陡然少了大半!這年老成精的老狐狸旋即悟到,賈詡方才的那些言語,已經將賈寶玉在北疆的戰績與大羅教中人緊密的綁在了一起!

——可以說在這件事上,兩者是一榮俱榮,一損皆損!那些不肯再站出來附和自己的,除掉幾名見風使舵的小人以外,餘下的只怕泰半都是與大羅教關係密切之人!

——賈詡這一招連消帶打,竟似比寶玉親自還要做得完美!

而面對劉仰林咄咄逼人的質問,賈詡淡淡的只說了五個字。

“我不是鐵木真。”

這句話雖然只有五個字,但卻是言簡意賅的五個字,以至於連雍正,也要細細咀嚼其中那蘊涵的多層意思!

“我不是鐵木真!”

在劉仰林的心中,這句話實在是極盡尖刻譏諷之能事!賈詡的言外之意再明顯也不過:你是什麼東西,居然自以是的臆想一代天驕鐵木真的謀算!

在雍正的心中,這句話卻給他響起了一記警鐘:赤老溫乃是鐵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