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他的紅纓槍,手無寸鐵,似乎是想來盤盤對方的海底。

這些細節全被劉彥直看在眼裡,但是他不動聲色,只是悄悄將懷裡的駁殼槍掰開了擊錘,人生地不熟的,小心為上。

練家子到了近前,朝雷猛搭訕:“你老大在幫?”一口京腔。

雷猛懵了,搞不懂對方什麼意思。

劉彥直這段時間的強化培訓並沒有學到狗肚子裡去,他立刻明白對方的意思是問你們是不是幫會中人,這是青幫的切口,近江府緊挨著淮江,是槽幫的活動範圍,而槽幫也是青幫的分支之一,穿越小組挑選的都是武力值很高的戰士,被人誤認為幫會中人也在情理之中。

“我們是從南洋來的客商,我們老爺在山上賞雨,不小心跌落傷了腿,多謝你們讓我等進來避雨。”劉彥直一拱手接上了話茬,他說的是標準普通話,聽起來和京片子有些類似,但明顯又不是。

練家子有些詫異,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各地方言都能聽會說,還從沒聽過這麼奇怪的口音,便道:“在下京城鎮武鏢局趙避塵,敢問尊駕?”

劉彥直道:“我們老爺姓周,名嘉睿,是爪哇富商,我們都是他的下人,小姓劉,劉彥直。”

“幸會。”趙避塵退了回去,向管家遞了個放心的眼神。

管家一顆心也放回了肚子裡,趙避塵是什麼人,京城鏢局行裡數得著的人物,本來趙爺是走庫倫這條線的鏢,可是架不住自家重金相求,這才單槍匹馬,護送知府老爺的家眷千里迢迢從京師而來,趙爺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江湖上什麼風浪沒經過,他說沒事,那就肯定沒事。

趙避塵和劉彥直對話的時候,那小姐一直在偷偷向這邊瞟,她長這麼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家中的男性親屬和僕人,基本上沒見過外面的男人。

荒村野店,風雨交加,彷彿是前世註定一般,她見到了這個玉樹臨風的奇男子。

按說劉彥直並不英俊,身高也不如雷猛等人,但是他這副長相放在光緒年間,也算是周正的了,況且他常年病臥在床,面板極白,在小姐眼中就是面如冠玉的翩翩美少年了。

可惜是個下人,小姐暗想。

這邊雷猛和劉彥直在關注周嘉睿的傷勢,腿部骨折應該無大礙,做一副夾板裝上就是,只是這腦袋受了傷可沒法醫。

“顱腦內出血,沒救了,除非立刻送回去。”雷猛翻開周嘉睿的眼皮看了看,下了定論。

“他死了我們怎麼辦?”劉彥直道。

“他死了不是還有我們麼,少了歷史指導我們難道還就寸步難行了?”雷猛是軍人出身,只知道勇往直前,不知道什麼叫退縮。

劉彥直點點頭,再看張文博和郭宇航,也是一臉凝重,默默點頭。

出師不利,歷史指導身負重傷,生死未卜,在每個人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雨停了,兩幫人準備出發,小姐老媽子丫鬟上了騾車,趙避塵翻身上馬,管家和那名帶刀的家丁坐在車前,慢慢上了官道。

劉彥直等人也抬著擔架慢慢在後面跟著,下過雨之後的官道溼漉漉的,騾車的木質車輪碾在碎石子上,車廂輕輕的顛簸著,後簾掀開一條縫隙,露出一隻細長的眼睛,悄悄看著車後步行的劉彥直。

這隻眼睛是丫鬟的,旋即簾子就遮上了,車內傳來少女的笑聲。

翠微山距離近江城有四十里,官道旁出現了村落,一片茅草土坯房,炊煙裊裊,打穀場上大片的青壯正在練拳,他們扎著紅布包頭,拿著簡陋的農具,嘴裡赫赫有聲,練的煞有介事。

趙避塵策馬過來,對管家交代道:“這兒有拳民,快走,莫耽擱。”

騾車加快了速度,車內的喧譁聲也戛然而止。

但是官道上的旅客已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