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兢地開口了:

“大哥,別費勁了。牢裡認錢不認人,你得有銀子,才能說動牢頭幫你去買湯藥來。”

這幾個老囚犯最近被雷霆修理得很慘,生怕他一發飆就拿自己當沙袋,所以趕緊在他發飆前的一刻勸住。誰知聽了這句話,雷霆眼神犀利地回瞪了一眼,嚇得這幾個人擠在了一起,拉緊了身上共用的破被單抖了起來。

“你們幾個藏了錢對不對?”雷霆吹鼻子瞪眼地走到牆角蹲下,威脅地看著三個囚徒。對準其中一個伸出手去,一把捏住了脖子。

“沒沒沒……我沒有……”

“前天你家裡不是還來探過監麼……”雷霆威脅地收緊了手“拿出來。”

“啊啊啊啊啊,大哥饒命大哥饒命……拿出來,快拿出來……”被抓住的那個蹬著腿,趕緊讓其他兩個把藏在兜襠…布…裡的碎銀子貢獻了出來。

於是,雷霆就用這些帶著體溫的碎銀子,給林小帆搞到了兩碗不知成分的傷風退燒湯藥,灌下之似乎也不見起色。他看著林小帆時而清醒時而神志恍惚,就像是看著好不容易點燃在眼前的一點希望又要熄滅了。於是他像護著風中搖曳的燭火一樣,摟著林小帆發抖的身體,嘴裡神神叨叨地乞求關二爺保佑。

也不知道是林小帆的命大,還是關二爺真的顯靈了。林小帆在熬過了幾天幾夜的高燒之後,終於奇蹟般地挺了過來,漸漸恢復神志。

這下雷霆開心了,他又有伴了。林小帆的出現,意味著這世上還有人認得他,讓他感覺到自己終於不再虛幻了。

他苛扣了另外三名獄友的口糧給林小帆當“點心”,又勒令他們輪流給他的小帆哥當“肉墊”,把林小帆像獄中皇帝一樣伺候了半個月,又在牢房裡等了他兩天,扶他一起出了獄。

這一天,雷霆攙扶著林小帆,一瘸一拐地走在通往林家堡的大路上。他從牢房裡出來,才看清自己真實的樣貌。他換上了一張濃眉大眼的臉,小麥的色面板上光溜水滑,原本那一身拉風的刺青、磚頭一樣的八塊腹肌,全都不在了。現在,就算他老孃在世,也認不出他是廟街的那個雷霆了。渾然中,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於是他渾渾噩噩地抓住林小帆,這個唯一知道自己是誰的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覺自己曾經存在過。

“小帆啊,你到了家,可別把哥哥我給忘了啊……”

“雷霆哥……你放心,你對我這麼好。我回去,一定把你那八萬七千六百塊錢給換了,然後讓我哥好好的謝你……”林小帆一臉期盼地拍著胸脯。眼神期待地飄向遠方,似乎看見了林家堡的大屋小院,看見了林東海帶領著門徒操練刀法。他真高興,自己真的是林小帆,是林東海的親弟弟。他捂了捂自己隱隱作痛的右手,一直沒有治療的手腕奇怪地扭曲著,伸不直,也無法靈活地動手指。這隻手,恐怕以後再也偷不了了,不過沒關係,他就要光明正大的回自己的家,跟他的親大哥相認,以後再也不用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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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堡大門外,林小帆去而復返,卻被剛好出門的冷冬寒給堵在了門口。一眼對不上,兩人相對冷笑了一聲。

“是你啊。你又來做什麼?我記得你已經不屬於這裡了。”

“關你P事……”林小帆瞪了他一眼,搖晃著往裡走。

“怎麼”冷冬寒伸出戒尺擋住他“日子不好混,想再騙些錢?”

“你算什麼東西,林家堡又不是你的,憑什麼擋我呀。讓開……”林小帆推開他的玉戒尺就往裡走,不料手腕一陣劇痛,冷冬寒居然捏住他的斷手把他給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