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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上揚,眸光中卻沒有一絲溫度,“彭小姐,我今天把你約出來,是想讓蘇揚高興高興。你怎麼看我無所謂,可我作為蘇揚的丈夫,也希望你可以不那麼主觀地去揣摩我的意圖,進而影響蘇揚的判斷。”
兩個人的話都不多,可都一句直擊要點,氣壓最低的時候,小薄荷突然揚了揚手,抓住薄晉洲的嘴角,咿咿呀呀地揪著玩兒了起來。
……
香港,尖沙咀。
於正則把玩著手裡的玉器,面無表情地聽著郭榮的彙報。
他穿著淺藍色的襯衫和米色的毛衣,坐在落地窗前,一言不發。
許久,在空氣都要凝固起來的時候,他突然笑了一聲,視線落在院子裡的綠樹上,“連同他最近吞掉的那塊地,都歸你了。”
郭榮詫異地看著他,只見他回過頭來,溫潤一笑,“怎麼?高興傻了?”
“謝老大!”郭榮連忙低了低頭,目光定在於正則藍灰格子的拖鞋上。
於正則站起身來,目光清清淡淡地掃過郭榮微蓬的頭髮,他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幹,以後少不了你的。”說著,他邊往外走邊吩咐,“準備一壺老爺子最喜歡的酒。”
於中誠曾經是香港地下交易的龍頭老大,他死了之後,這個老大的身份就落到了李崇俊的身上,如今,連李崇俊都死了。
院子裡綠色的草坪常年都有人打理,生機勃勃。於正則卡其色的皮鞋踏在上面,留下一個個腳印,轉瞬,腳印便消失不見。
他停在一把搖椅跟前,伸了伸手,便有一壺酒遞了上來。
開啟瓶蓋,在搖椅邊上灑了一行酒,於正則眸色黯淡了許多,“爸,您說您老了老了,還學人家玩兒什麼金盆洗手。我知道您是真心實意,可他們能信嗎?算了,李崇俊已經為他的愚蠢和不忠付出了代價。我在這兒替您守著,只要我在一天,你就安安心心地在那邊過安生日子吧,沒有人能再動於家人一根汗毛。”
他身後的郭榮眸光微變,卻並未抬頭。
……
立春之後,連風都不那麼涼了。
黑色的路虎停在樓門口,薄晉洲率先下車,拉開後座的門,把小薄荷抱了出來。一個轉身,目光在空中與樓門口立著的人不期而遇,他的面色便冷了三分。
蘇揚下車的時候圍巾隨隨便便地搭在肩上,看到薄晉洲僵持不動,微微愣了愣。她的視線隨著薄晉洲移到樓門口,在看到穿著黑色皮夾克的人時,輕笑一聲。
她知道薄晉洲一直對令均很有牴觸情緒,卻沒想到這牴觸情緒會強烈到草木皆兵的地步。
往前走了幾步,恰好行至兩個人的中間,蘇揚回過頭,見薄晉洲還是一動不動,不禁又笑了出來。她衝他招了招手,“走啊,風那麼大,一會兒該……一會兒小荷該著涼了。”
薄晉洲垂眸看了眼懷裡的小嬰兒,神色不明地邁開腳步。
令均大大咧咧地走在前面,倒像是去他家。正上著樓梯,他突然停下腳步,指了指外面的樹,“蘇蘇,你看那邊那棵樹,從這個角度看,倒是有點像我們在堃市時夏天乘涼的那棵。”
他很少這麼稱呼蘇揚,一般情況下直呼其名,諷刺她的時候叫她姑娘,實在是看不下去她的行為了就叫傻丫頭,只在偶爾他想向人表明這是他罩的人時才會用到蘇蘇這個稱呼。
而現在,毫無疑問,他是想示威。
蘇揚不動聲色地從他身旁略過,淡淡地“嗯”了一聲,邊走邊說:“連片葉子都還沒長出來,難為你能看得出來。”
令均“嘿嘿”兩聲,“那是,我是誰啊!”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後面的薄晉洲一直沉默沒出聲。
拐了個彎,還剩最後幾階樓梯的時候,蘇揚已經開了門,令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