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道:“難道蘊哥兒媳婦是省了口糧請我老婆子吃飯?那我可不敢再去你們府上了,仔細餓瘦了,蘊哥兒該嫌棄了。”

這話景蘊更是聽得沒頭沒腦,洛娉妍卻是臊紅了臉,低著頭既不敢看武定侯老夫人,更不敢看景蘊,只得縮回到惠寧長公主身邊兒,在惠寧長公主腳踏上坐了下來。

見洛娉妍面紅耳赤地低著頭,景蘊本想要詢問兩句,誰知惠寧長公主卻以景芝的婚事岔了過去。但景蘊是何等人物?難道會看不出惠寧長公主是在替洛娉妍“打掩護”?於是對洛娉妍奇怪的神色,不由更加好奇起來。

景蘊等人自然猜不出,洛娉妍此刻心中是滿滿的埋怨,當然,埋怨的物件可不是景蘊,更不敢是惠寧長公主或者武定侯老夫人,而是此時在錦鄉侯府碧波湖旁,樂得笑出聲兒來的景芝……

六零六 給她

景芝的婚事有了章程,洛娉妍心神也放鬆下來,對於兩日後的花宴,便越發的從容起來。

紅螺見此卻不無擔憂地道:“若是那位再次不請自來,小姐可要怎麼辦?這事兒誰也說不準,總得有個準備才是。”

洛娉妍先是一愣,而後方才明白過來,紅螺口中的“那位”指的便是洛妙姝。

見紅螺如臨大敵的樣兒,洛娉妍不由覺得好笑,拉了紅螺的手挨著自己坐下,不以為意地笑道:“姑姑何必如此緊張,便是她當真來了又怎樣?”

說到這兒,洛娉妍挑了挑眉,淡淡地道:“過去咱們住在一個宅子裡,她可到我翠庭軒走動過?如今不過是看在‘錦鄉侯府’四個字上,並不曾有過半點真心,我又何必將她放在心上,徒增煩惱?”

紅螺聞言嘆了口氣,搖頭道:“奶奶可別小瞧了她,當初她才多大,就敢動手推你進放生池?元宵節沒有請她,她就敢自己找上門來。我真怕她來攪局。”

看著紅螺黯淡的神色,洛娉妍握住紅螺的手,冷冷一笑:“既如此我便遣人給她送張帖子過去,我能做的也就這些,旁人要怎樣,我能有什麼法子?”

紅螺一驚,望著洛娉妍張了張嘴正要勸阻,洛娉妍卻安撫地笑了笑,輕聲道:“說到底我們都姓洛,不管過去怎樣,若是我做得太過,人家說起來也難聽,於爺的名聲也不好。”

紅螺聞言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反駁的話卻說不出來,嘆了口氣道:“真是苦了奶奶了。”

洛娉妍卻不以為意地輕輕一笑:“她要的不過是我的一個態度罷了,其他的想必她也並不奢望。既如此我便給她一個‘態度’好了,這又有何難?至於過去的事兒,過去了就過去吧,我不想為她費那個神。”

聽洛娉妍這樣說,紅螺點了點頭道:“奶奶這話兒很是,她那樣的人將來又豈能有個好?咱們沒必要為了她黑了心,髒了手。”

話雖如此,卻不難看出紅螺眼中不甘之色,可這話兒洛娉妍卻是不好接,若說真心原諒了,她自問沒這麼好的氣量,可若要她去對洛妙姝或是周氏做什麼,她也還真騰不出那個精力來,不由搖頭笑道:“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吧。”

紅螺聞言望著洛娉妍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這話兒聽著怎麼像是有機會並不介意落井下石呢?

洛娉妍自是瞧出了紅螺的心思,抿嘴一笑,冷冷地道:“我不推她下地獄,可她若自己下去了,我不介意蓋塊石頭在上面。”

主僕二人細語幾句,便有管事嬤嬤前來尋洛娉妍回事兒,倆人也就打斷了話頭。

待洛娉妍再次想起此事,已經是用過午膳之後。

英兒與蕾兒剛替洛娉妍去掉釵環散開頭髮,正準備收拾好床鋪,好讓洛娉妍睡一覺,洛娉妍卻是突然想起還沒遣人給洛妙姝送帖子的事兒,不由攔下英兒,吩咐道:“快去讓彩英來一趟,就說我有事兒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