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靜靜地看著,眸色比這黑夜更幽深,目光比這月芒更清冷,他就像一輪清冷皎潔的月,冷冷地不近人間。

為什麼……林莫南的眼神黯淡了。

那人的唇微微動了幾下,吐字,無聲。

“你不配……”

林莫南看懂了,瞬間,心死成灰。

他約在月臺山,原來不是被自己感動,不是對自己有了一絲絲動心,只是……一個陷阱。

葉知秋,你狠。

堂堂峨嵋十秀之首,面對愛慕之人,縱不喜,又何需狠毒若斯,枉自上天給他絕世天姿、無雙美貌。

葉知秋,從今往後,我林莫南再不糾纏於你,我願你……長生久視!太上忘情!

從此你為仙,我為凡,永世殊途。

☆、家徒四壁的大逍遙派

暮色籠罩山巒間,霧藹濛濛,三間草屋隱在其間,若隱若現。一汩溪流從旁繞過,幾竿青竹直衝雲霄。

林莫南坐在溪邊,倚著青竹,手中握一杆魚竿,正聚精會神地垂釣。溪水倒映出他的面容,髮絲染雪,眉眼蒼涼,已不復當初的秀美溫柔。

距離當日,時已隔五十年,物不是,人亦非。

看著魚兒爭先恐後地來奪食魚餌,他忽地笑了笑,手輕輕一晃,魚鉤蕩起水波,將魚兒們驚得遊遠了。過了片刻,水面恢復平靜,魚鉤不動,掛在上面的魚餌仍是那麼鮮美可人,魚兒們忍不住,又悄悄地遊近,依舊爭先恐後地奪食。

手又輕輕一晃,再次將魚兒驚走,林莫南眼透笑意,玩得似乎上癮,這樣的遊戲,他從早上一直玩到了現在,直到一聲呼喚自身後傳來。

“阿南,我回來了。”

葛歡遠遠就看到了那個安靜的身影,笑著快步走了過去。

“葛兄。”

林莫南扔了魚竿,起身作禮,忽見葛歡胸前鼓鼓的,似有東西在蠕動,一時不免驚詫。

葛歡從懷中掏出一黑一白兩隻狐崽兒,笑道:“歸途中見一隻死狐,身下護著兩隻崽兒,身僵已多時,唯腹下仍軟,猶帶溫暖,感念它一片慈母心腸,我就把兩隻崽兒救回來了。”

說著,又另摸出一隻玉瓶,塞入林莫南的手中,道:“這是十顆固本培元丹。”

不等林莫南開口,他又把兩隻狐崽兒塞過來。

“林兄且幫我先暖著它們,我去給它們做窩。”語罷,匆匆就走了。

兩隻狐崽兒乍失溫暖,頓時全身發顫,哀哀叫喚,林莫南瞧著可憐,就把它們也塞入懷中,奈何他已失元陽,自身猶難溫暖,又哪來的溫度去溫暖這兩隻狐崽兒,搖了搖頭,只得避入屋中,把這兩隻狐崽兒塞入了被褥中。

兩隻狐崽兒倒是不發顫了,但仍是哀哀叫喚,這回卻是餓的。林莫南又是失笑,開啟手中的玉瓶,倒出一粒固本培元丹,用水化開,喂兩隻狐崽兒吃了。

這一幕恰被做好狐狸窩回來的葛歡瞧見了,制止已是不及,只得惋惜道:“兩隻畜牲而已,喂些肉湯足矣,這固本培元丹是給林兄你補身體的。”

林莫南摸摸因吃飽喝足而有了幾分精神的狐崽兒,側頭看著他,笑道:“葛兄,這兩隻狐崽子並非凡狐,乃是天生地養的靈獸,非靈物不食。”

葛歡怔然,半晌方捶胸頓足,懊悔不已道:“好人果然做不得,以為不過是兩隻小狐狸,救也就救了,哪知竟是兩隻敗家狐狸。”

這五十年來,為了給林莫南購買固本培元丹,本來就一窮二白的葛歡,天天跑去挖礦做苦力,就差沒連褲子都當了,誰知這下子又撿回來兩隻更狠的,還非靈物不食,他哪裡還有靈石買靈物去。

林莫南看著他懊悔的模樣,眼中笑意更深,知道雖則如此,葛歡還是不會扔掉這兩隻狐崽兒。五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