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互相激動的情況下,我們倆在房間裡不停地來回走啊走,在指標指向十二點時,不約而同地做出了同樣的決定:啟動葬墓機關,讓這座記載了無數秘密的福善公主嶺陵墓沉到地下,讓他佑護十三里鋪,或者說更廣大地區的人民,為善得福,不再遭受饑荒、貧窮、瘟役,過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就這樣,我和皮教授下到防空指揮室,找到那間墓道總機關室,在星星的照耀下,我倆深情地看了又看機關學老前輩的不世傑作,最後二十指同按,啟動了機關。

天亮的時候,人們再到福善公主嶺看新奇時,那兒已經是空壁而懸,女兒河的支流婉約地環流而過,倒好象原本就是這個樣子。

我和皮教授組成的隨警特考隊收了野外帳篷,在心裡默默給埋在地下的墓陵道了平安,接著就開始了尋畫尋人之路。

孫不二、孫菊靈嫣父女倆,還有範鋼他們兩個搬山道人,加上皮教授帶的三個學生,還有為我們擔負安全之責的路鐵當他們兩位警察,組成了這麼一個臨時小分隊。

那位特考隊的外行書記搖身一變成了某國安特查隊的隊長兼政委,竟然是明降暗升,雖然職務上稍微有那麼一點低,但,實權大,不論什麼事都可以打著高階領導的名義查案。

不管他了,反正不在一個系統了,不用看他的那張陰謀兮兮的臉,不用聽他的政治教導了。

坐在吉普車上,我昂首挺胸,思緒翻騰。

美啊,氣壯山河啊!

皮教授與我的極親密關係,使得隨行人員都對我高看一眼。我再也不是那個被社會主義大家庭摒棄在外面的小神漢了,很快就可以成為一名光榮的正式在編的特考隊員,試問,全國的廣大人民有幾人能有此機遇,一輩子也碰不上啊。

一路上,走的全是名勝古蹟——三門峽,潼關,咸陽,寶雞,天水,格爾木,崑崙山,沱沱河,在一個叫谷露的地方洗了個溫泉,到了拉薩。

雖然路很難走,但是,我聽著看著關於這些地方的古老生存文化以及現存的城垠遺址,發了好幾次今人不如古人的感慨:先人們劈山制河那才叫戰天鬥地,那才叫艱苦卓絕,我在中原地區和丘陵地帶爬的小山過的小河,如今看來,簡直太如履平地了。

本來要是走近路的話,應該是走蘭州進新疆,然後進樓蘭古城遺址,可不知什麼原因,皮教授非得先到拉薩。他的學生擔心教授的身體,皮教授在文革中曾經遭受了紅衛兵們嚴酷的身體傷害,落下不少老病根,但是他以曾經二進西藏為由,很有信心地保證會比年輕人更有抵抗力。

他說的是真的,同行的人,連路鐵當這樣的硬漢警察都產生了高原反應,沒產生不良反應的是我、皮教授、孫菊靈嫣、範鋼。

晚上住下後,皮教授很神秘地叫著我,還怕別人跟蹤似的,走一段路,就趴到隱蔽處偵察有沒有人躡在後面。

走走停停地在布達拉宮附近,皮教授拉著我七拐八轉地進了一座地宮。我當時的感覺就是受了佛城的神靈震撼以後,又在地藏鬼王的駭人氣氛下見到了一個非僧非道的人。

這個人,我以為是鬼。

他的五官非常地大,比正常人的五官大兩到三倍。由於他坐在一片冥藍的光裡,我心裡一下蹦出四個字:地獄使者。

皮教授什麼話也沒有話,跪在地上,全身幾乎匐在地上,我也在地獄使者的冥壓下,那樣跪地匐伏著。

……(本卷結束) ……

第二卷 樓蘭古國

第二十四章 天竺空心樹

我不知所以地靜趴了十幾分鍾以後,耳邊響起了沙漠駝鈴,飄渺的沙啞的聲音響起:沙磧流漫,聚散隨風。人行無跡遂多迷路。四遠茫茫莫知所指。是以往來聚遺骸以記之。乏水草多熱風。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