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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萁的脾氣突然變得十分的彆扭,她問:“你道不道歉?”
馬驍知道自己挺混蛋的,知過即改地說:“我知道了,我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這麼長時間不給你電話,但國際漫遊很貴的你知道嗎?我省下這個錢給你買了東西了,想不想知道是什麼?”
念萁咬牙說:“你再說一句廢話試試?”
馬驍果然就不再說一句話了,他知道她要聽的是什麼,但他不想說,他只是乖乖地閉上嘴,只用嘴唇在她臉上輕碰。念萁翻個身背朝著他不理他,馬驍將她擁在身前,也不再強要她消氣。
半夜時分轟隆隆地打起雷來,兩人都被雷聲吵醒,又被身邊人的熱量喚起了記憶,開始沉默地索取。不再劍拔弩張地誰想戰勝誰,不再耀武揚威地誰想打敗誰,只是很自在很隨意地借身體傾訴愛意。只有真正相愛的男女才會有這樣的深夜繾綣,它用不著培養情緒,用不著做任何前戲,身體在一夜的酣眠後進入最佳的狀態,柔軟放鬆,熟爛於胸,不急不徐,不溫不火。甚至不帶一點□,只是一種結合。甚至不用達到某一種程度,結合之後,又進入了睡眠。就像呼吸一樣的自然,就像睡眠一樣的自然。你不會記得你在呼吸,你也不會記得你是幾時入睡。呼吸和睡眠只是生命體徵的一種狀態,不需要記起,從不會忘記。
他們入睡時電閃雷鳴還在繼續,以至後來下了暴雨也不知道。暴雨帶走了悶熱,凌晨時涼意襲來,念萁把枕頭下的薄被單扯出來抖開了蓋在兩人身上,躺下接著睡覺。直到早上,念萁在生物鐘的催促下醒了,摸出手錶看一看,推推馬驍說:“醒醒,你該走了,一會兒我室友要回來了。”
馬驍閉著眼睛應了一聲,摟緊她問:“幾點了?”念萁說:“五點半了。”馬驍說這麼早,念萁說:“我室友六點回來,六點半我們吃早飯,七點上課。你說早不早?”馬驍說:“這個時間出去沒車子。”念萁說:“不會啊,沒車子我室友怎麼回來的。”馬驍說:“也許人家有人送?”念萁便不說話了。
馬驍坐起來隨口問:“她為什麼住在外面?”下了床就往陽臺上走,念萁“啊呀”一聲叫住他,“你幹什麼?”馬驍說:“我洗了衣服晾在外頭。”念萁說:“我去。你這個樣子被人看見,我的名聲就要毀在你手裡。這裡還有學生呢。”去陽臺上收了衣服下來,並沒有完全乾透,對馬驍說:“你先去洗臉吧,我用吹風機吹一下。”馬驍一按衛生間開關,說:“電來了。”
馬驍洗了臉,念萁把他的衣服也吹乾了,看著他穿上,忽然說:“你黑了,去海里游泳了?還是在沙灘上曬日光浴了?美女多嗎?”馬驍看著她說:“念萁,你彆扭得也夠久了,不要再陰陽怪氣的,有什麼話我們回家去說。昨天我下了飛機就過來了,有什麼錯,態度也足以彌補了。”
念萁放軟了臉色,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了。”轉了話頭說:“要是真的沒車,你怎麼回去?”馬驍親親她臉:“沒事,總會有過路的車的。那我先走了,你什麼時候到學校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接你。”念萁點點頭。
馬驍再撫一下她的嘴唇,狠狠心走了。
到了園區外面,一路走到車站,坐在站牌下的椅子上等車,想著念萁的不滿和怒意。他知道她在生什麼氣,也知道她有什麼不滿,但他真的不想說。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什麼都要求證,要男人每天在耳邊說一百遍一千遍我愛你,要男人在情人節給她們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她們過於看重表面的形式上的東西,而忽視了深藏不露的。就算是楊念萁這樣善於觀察體會的女人也不能免俗。她這一夜一早的彆扭,無非是在逼他表白,要他親口承認他愛她。為什麼一定要用語言來表白?他用身體語言不行嗎?他下了飛機就過來看她,用最熱烈的吻來告訴她他的思念,那吻是強烈到連他自己都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