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在旁人面前這樣說大夫人的不是。可是如今,竟用這樣的語氣,杜昭嵐明白,爹爹這次定然是真的動怒了。只是現下,她還是一頭霧水,便蹲下身子輕柔問道:“娘,這是怎麼了?”

大夫人抬起臉來,臉上掛著淚水,朝杜昭嵐道:“不知是哪個天殺的,非要誣陷我要害大姨娘和三姐兒。你爹爹不信我!”

杜昭嵐是嫡長女,從小這樣的事情早已是見怪不怪。年少時,母親是用過許多法子將父親身邊那些存了異心的女子攆出府去,可如今這個檔口,母親竟還是這般糊塗麼。暗暗嘆息了一聲,卻像父親求饒道:“爹爹,孃親年歲大了,這樣跪著,恐怕孃的身子受不了。看在女兒面上,還是讓孃親坐下來好好說吧。”畢竟是她的親生孃親,有難她難道能束手旁觀嗎?

定國公見女兒開口,心中雖然不願,卻還是開口道:“扶你母親起來吧!”

大夫人跪得了,雙膝早已經發麻,起身時站不穩,身後慕琰伸出手來,將她穩住。大夫人露出一笑,心中卻暗暗思忖,不管這府裡有多少人要來對付她,要將她踩在地下,她都不會害怕。因為她有一個出色的兒子,還有一個身份高貴的女婿。

大夫人坐定後,才道:“老爺,你我夫妻二十多年,難道您還不知妾身為人麼?我心中對絲月是有怨恨,可是,我哪裡會有那樣狠的心,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定國公暗自冷笑一聲,你的為人,你的為人早在二十年前我便就領教過了。蛇蠍心腸,易怒善妒,什麼樣的狠事兒你做不出來!定國公輕輕挑了挑眉,表現得還是處於盛怒之中,“這十幾二十年來,你哪次放過絲月了?不說遠的,就是前次,我昧著良心維護你,將絲月送到別院去。原以為你能因此放過她們母女二人,可你卻一再地傷害她們。錦心,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地裡派人在別院行刺,昨晚那把火不管是不是你放的,可在那兒終歸是找到了你的人。”

大夫人神情一僵,不可置信地望著定國公,身子有些微微發抖。

定國公繼而又說道:“這十幾年來,我讓絲月受盡了委屈,對你百般忍讓。錦心,做人做事要留有餘地,不然,誰也護不了你!”

“老爺……我……”大夫人還想狡辯,卻被定國公打斷,只聽得他無情言道:“你且放心,你依然是杜府當家主母。只不過,往後你要心存歹意,可別怪我不顧咱們夫妻的情分!”

瞬時,大夫人落下盈盈淚水來,她沒有想到,她這二十多年的付出,就換來這樣的對待。她狠狠地咬牙,朝定國公道:“不管老爺信不信,我未曾做過的,決計不會承認。老爺,您只記得絲月對一片情意,那麼我呢?難道我不曾對你一片丹心麼?這二十多年來,我見你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我又該有多委屈,你知道麼?”

大夫人一向隱忍精明,放在平日,是決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她此時著實是被定國公傷到了。她二十多年的努力,都比不上那個賤人一個可憐兮兮的模樣。她不甘心,她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那個賤人不是!

定國公蹙了蹙眉頭,道:“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

“正常?”大夫人此時早已忘了其他,只冷笑一聲,道,“老爺的意思該不是還要我感謝您一直讓我掛著這杜府嫡妻的身份麼?”

聽此言,定國公冷了臉色。杜昭嵐便拉了拉母親,道:“爹爹,娘請一時胡話,您別放在心上。”

慕琰也道:“岳父大人,岳母不過一時氣極,說些胡話,也是情有可原的。何況,我覺得此事還不清不楚,岳父就此定岳母的罪,恐怕不妥。”

定國公沉默半晌,雙眉緊皺。

杜昭嵐輕聲對大夫人說道:“娘,您退一步,這樣僵著,對您自個兒不利。”

大夫人聽女兒這樣一說,才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