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長嘆一口氣。

好累。

身體又被掏空了。

這次是真的除了他還有出氣進氣站著的力氣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裴玄的面容果然如他們所說的,極為出眾。

他的長相是屬於那種放蕩不羈的高貴無禮,只是被他看著陳昭都能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挑釁。

難怪裴玄年輕時候沒朋友。

裴玄拿著一面銅鏡靜靜地望著其中的自己,他的手撫上鏡面:“我真的......變回來了麼?”

皇甫熙煬狂點頭:“你變回來了,師兄,老帥了!”

陳昭:“......”

不知道為什麼,皇甫熙煬身上那點貴公子的氣息似乎在久而久之的相處中......越來越薄弱了呢?

說好的毒舌心軟公子哥呢?

怎麼人設徹底變成了快樂的逗比?

裴玄臉上又是激動又是喜悅,他快步向前了幾步,又在大樹旁停下。

“我......”

事到如此,他有些不敢前進了。

明明如此渴望同她早日相見,可真有了這樣的機會,裴玄卻有些怯懦了。

這段他偷來的一刻鐘時光,格外寶貴,寶貴到他不想如此快地去以現在的面容同她告別。

陳昭突地想起一件事,將一塊留影石交到裴玄手中。

裴玄:“?”

陳昭歪頭:“我們故鄉有一種習慣。”

他把留影石的方向對準裴玄和他身後還在苦苦等候的女子:“人們會留下自己認為最美好的畫面,就算日後心愛的人不在身邊,也可有所慰藉。”

裴玄安靜了下,苦笑:“雖然現在不能算是美好,但你說的對......”

裴玄把陳昭手裡的留影石固定在了更高的位置:“我想留下我見過她的記憶。”

“就算我終其一生不能再與她相見,只要曾經面對過,那便不算太遺憾。”

他似乎是想通了,鼓足了勇氣,轉身朝著莫清的方向走去。

只是他剛走兩步,遠處客棧門口,另一青褐色弟子服的男子走近了莫清。

裴玄止住了步子。

離得距離不算遠,陳昭幾人很清楚地聽到了男子與莫清的對話。

那男子對莫清極為親暱,怕她等得晚了特意過來給她帶來了一些吃食。

莫清搖了搖頭,謝過了他的好意。

男子依舊獻著殷勤:“小清,你站了這麼久累不累,我可以替你等裴玄,你先進去坐著歇息歇息。”

莫清默默向後退了一步,她臉上還是禮貌的微笑:“多謝王師兄,我自己等他就好,師兄不必擔憂我。”

這個王師兄,皇甫熙煬還真知道。

扭頭低聲同陳昭說:“柔妹和我說過,這些年一直有個男子趁我師兄不在,追求莫清師姐,就是姓王!”

陳昭眨了眨眼。

“額……就是……那個……”

皇甫熙煬突然支支吾吾起來。

“?”

“我想起來了,回到宗門的第二天,你還在昏睡的時候,我師兄好像調查過這個姓王的……”

“……”

情敵相見?!

裴玄看向莫清的目光復雜了起來。

他這幾日瞭解過,姓王的這位雖然平時是懶洋洋了些,做事沒有那般靠譜,但對莫清的好卻是真的。

自己不在的這幾年,一直是他陪在莫清的身邊,替莫清擋去沒必要的麻煩。

如果自己從莫清的生命中消失,他確實會是莫清一個很好的選擇。

在莫清退了一步又一步之後,男子有些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