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到了興許能頂上一天,被發現了還會遭來一頓毒打。”

提起過去,莫清的聲音沒有那般柔弱了。

“我認識阿玄時,我的手裡還拿著他腰間的錢袋。”

她長長嘆息一聲:“那時的阿玄還是裴家的小公子,衣食無憂,溫文有禮。”

“他就像炙熱的暖陽一般,引著人不可控地想要靠近他。”

尖細的聲音順著她的話不耐地說:“所以你就對他一見鍾情,一發不可收拾無可救藥地愛了他近二十年?”

莫清卻不理會她:“越過那雙眼看到阿玄身後的家丁,我以為我又要同往日一般被拳打腳踢,甚至會直接被打死......”

“但是阿玄向我伸出了手,他問我要不要同他一起回家,他問我願不願意每日都靠自己的勞動吃飽飯,願不願意換個身份活下去......”

對於那時的莫清而言,裴玄是給了她第二條生命的人。

她拼了命也要跟他走,聽他的話,護著他。

裴家的所有人都很好,脾氣很好,性格很好,都是笑眯眯的,他們願意接納這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女孩,願意教她些孩子該學習的東西。

裴玄對她很好,裴宣的父母對她很好。

她發過誓,無論以後發生什麼,她都不會背棄裴家。

她的所有都是裴家的恩賜,她也會盡力去報答裴家。

“你們怎麼說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可他完全都不記得你了,呵,這就是男人。”

另一個聲音嗤笑著。

“是你消去了阿玄的記憶。”

莫清的聲音也冷淡了一些:“是你要我一命換他的一命,救活他之後消去了他關於家裡所有的記憶。”

“不然呢?”

那道聲音慵懶地透著魅惑:“不然你要他直面他裴家上下十幾口人被滅口的事實麼?”

莫清很久都沒有出聲。

【感受到宿主的求知慾,為宿主補充劇情無關人員的故事背景】

“......無關人員?”

特碼頭沒有回應陳昭,但莫清的故事卻確確實實重現在陳昭眼前。

莫清如期長大,裴家給她的愛足以讓她成長為一個知性溫柔溫婉可親的女子。

城中不少男子都傾心於裴玄身邊的這位懂事識大體的小侍女。

其中動了玩心的也有一位紈絝子弟。

紈絝子弟知曉莫清的曾經,不止一次正面側面打壓莫清。

他總對她說“你和裴玄相差那麼多,你不過是個卑賤的下人,你不會以為我向他要你他會不給吧?”

莫清本對這種言論不理會。

可不知道那紈絝子弟用了什麼能力。

同樣類似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傳進莫清的耳朵裡。

她好不容易建起來的自信被一點一點選潰。

裴玄那段時日的忙碌,對她不是故意的疏遠,是壓死她心境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配不上裴玄”這個觀念深深扎進了她的心底。

發芽。

汲取著心臟上全部的血液。

每每呼吸都會感到鑽心地疼痛。

所以她有意想脫離裴家,但又捨不得走,也就是在她想同裴玄說說話的那一天。

一群黑衣人殺進了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