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為什麼,早已聽慣了甜言蜜語、見慣了口是心非的她,此刻卻相信雲莫白說的是真的,而且確確實實令她體會到了久違的感動。她有些羞澀,因為自己被真誠的讚美,而且不是讚美她的容貌、她的歌藝,這種讚美傳達的是一種尊重,從未有過的尊重。她也有些羞愧,因為她要為了那些視她為棋子的人賣命,而傷害眼前這個尊重她的人……

雲莫白走後,錦瑟獨自坐在房間裡,什麼都沒做,只是坐著。房門被推開,一張冰冷的面孔出現在眼前。錦瑟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秦尚書,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秦莫聰眯起眼睛,他討厭這個女人。“雲莫白是否有所察覺?”

錦瑟為自己倒了杯茶,“秦尚書還是這麼直接啊。”

“你我之間還需要寒暄麼?”

“說的也是。”錦瑟微微一笑,抿了口茶,“秦尚書官高位重,犯不著跟我一個風塵女子寒暄。”

秦莫聰不屑地冷哼,“廢話少說,我是來公幹的。”

錦瑟好笑地看著他,說道:“公幹?堂堂戶部尚書與我有何公幹啊?”

秦莫聰已不耐煩,沉聲道:“錦瑟姑娘是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啊。莫非你對那雲莫白動了真情?”

錦瑟收起笑意,諷刺秦莫聰固然很好,但因小失大就不值得了。“秦尚書未免太小看錦瑟了,錦瑟有自己的原則。”

秦莫聰嗤笑道:“我倒忘了,不夜樓的頭牌根本沒有心,又怎麼可能動情?”

錦瑟柳眉一豎,“這句話是否可以理解為秦尚書想說公事之外的話題?”

秦莫聰哼了一聲,說道:“雲莫白究竟是否察覺?”

錦瑟垂下眼皮,將茶誰蓄滿,“有,不過似乎還沒有證據。”

“那人太過聰明,恐怕會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你先做好心理準備,或許這幾日便要有所行動。”

錦瑟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看向秦莫聰,“知道了。”

房門再次被關上,錦瑟端著手中的茶杯,心思卻飄到了遠處。那個人怎麼還不回信?她才不在乎什麼皇甫熊衍,她只遵從那個人的意志。轉動茶杯,凝望那水中蔓開的綠色,她在心中冷笑:秦莫聰,你以為我是你們手中的棋子,卻不知你們才是那人盤上的棋子。

另一邊,雲莫白和華風也一直沒有放棄搜查線索。華風一心一意要為那些兄弟報仇,而云莫白則是要藉機扳倒皇甫熊衍。

這一日,雲莫白在自己的私宅內審了一個人。當初,他們在躲避埋伏的過程中也看到了不少皇甫熊衍的手下,其中就包括這人,而且似乎是個小頭目。帶他來的是弒月,用一個麻袋矇住了頭,估計這小子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抓來的。

雲莫白也叫了華風,只不過在他來前特地叮囑了一番,不能為了洩私憤而壞了大事。於是兩人坐在自白落地的房間裡,開始審訊犯人。與其說是審訊,不如說是問話。沒有任何武力逼供的事情發生,甚至連問話的語氣都很平和。

理所應當的,那個犯人什麼都沒說。不對,他說了自己的名字,叫小六。然後雲莫白便跟他閒聊了一個下午,然後大方地直接放人。那小六一頭霧水,邊走邊琢磨,難道是因為自己在被審的時候高喊“難道你不怕我家老爺來要人嗎”之類的話奏效了,他們怕了?不管怎樣,他沒有出賣自己的主人,也沒有受皮肉之苦,很好。

可沒過多久,小六就發現他被人跟蹤了。那些蒙面人將他逼入了一條暗巷,想要殺死他。就在這時,有人出現救了他。那人殺死了一個蒙面人,揭開了他的面紗。小六認得那張臉,是跟自己一起做家丁的小五。為什麼,為什麼宰相大人要殺他?他沒有背叛啊!

還沒回過神來,小六便又回到了雲莫白的府邸。還是那個四白落地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