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實情,合算埋怨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貨主長啥樣。為了在外人面前撐住臉面,還把運輸公司的潛規則給抬了出來,說得好像他有多不願意打聽一般。

“小五子,吃飽了沒有?飽了就去把牲口喂喂,少沒事兒亂嚼舌頭!老哥、女掌櫃,罰款交了,路面也打掃乾淨了,我們還要趕路。認識了就是緣分,以後見面打個招呼,城東長風運輸公司馮三鞭子!”

可惜還沒等年輕車伕抒發完感情,身後就傳來了老車伕的吆喝。這位一聽說話就是常年在路上跑的,裡裡外外都用話照顧到了,辦事也佔著個理字,但誰也不打算深交,滑不溜秋一沾即走。

“鼠哥,看啥呢?”馬車走了,向著市場方向緩緩而去。洪濤也不吃了,起身站在樹後盯著車輛的剪影遲遲沒有移動,直到身後響起了笨豬的詢問。

“你倆洗個澡比大姑娘還慢,別是邊洗邊幹了點啥吧?”洪濤沒有回頭,嘴裡蹦出來的詞彙卻如小刀子一般,準確的飛向了笨豬和沈萬三,聽得女攤主直皺眉。

“那群小崽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打水還得先給錢,給幾桶就打幾桶的,多一桶都不幹。要我說都是讓您給慣的,屁大點的孩子就滿眼全是錢錢錢,還會見人下菜碟!”

笨豬知道這位又在找邪茬兒,乾脆坐下啃著包子不吱聲。沈萬三還沒這麼瀟灑,看到女攤主意味深長的眼神之後,覺得有必要在洗澡問題上為自己正正名。

“吃飯付賬、幹活給錢,天經地義。想讓孩子尊敬就先拿出大人的樣子來,別整天看著別人掙錢眼饞。等等再吃,反正包子和湯也快涼了,不如先熱一熱,等回來再吃。”

吃早飯遲到,讓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街道邊當活靶子,還不知道悔改,大言不慚的把責任推給了提水了的孩子,不懲罰不足以平民憤。洪濤一把搶過兩盤烤包子,用嘴指了指市場的方向。

“趕車的得罪您了?”笨豬跟著洪濤時間長了,也長了一身的賊心眼,左右掃了掃,馬上發現路邊溼漉漉的馬糞殘渣,知道有馬車在這裡停過。再看看遠處那兩輛馬車的影子,心裡立刻有了大概猜想。

“他們是孫寧的手下,說是受僱來幫人搬家的,車上裝了不少細軟,可從貨主到交貨人一概不認識,只說好在市場裡見裝貨單交貨。你倆跟過去看看來取貨的是誰,如果眼生就跟到底。”

有人往新七區裡搬家,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這裡是新安全區,除了疆省移民之外還有同等數量的本隊流民從各地的安全區裡遷入,幾乎天天都能看到搬家的,本不該引起洪濤的關注。

但這兩輛馬車確實有點古怪,按照年輕車伕的說法,貨主是南三區的人,卻透過中介捨近求遠找到了城東的長風運輸公司。

行業外的人可能不太清楚,做為運輸公司的經營者洪濤必須知道,長風和忠義兩家運輸公司目前正在和平安運輸公司明爭暗鬥,雙方誰也不能在對方的地盤裡接活兒,甚至途徑都有麻煩。

想從南三區僱傭長風運輸公司的車輛拉貨只有一個辦法,先僱傭不屬於任何一家運輸公司的短途馬車把貨物送到城東安全區裡去,再裝上長風運輸公司的馬車,繞過城南的一、二、三、四、五區,才能安全把貨物送到新七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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