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娘子站在一旁膽戰心驚的瞧著。

世間道法之事匪夷所思,她從小到大也沒有瞧秦羽人露過一手,這會兒站在西花廳中,炎炎夏日都有讓她陰風陣陣的感覺。

若不是季雲流說寧慕畫還好好活著,她都以為季雲流這是打算在地府請魂魄歸位了。

季雲流繞了桌子一圈,把木盆也貼了一圈。

“今請山神五道路將軍、當方土地家宅灶君、查落真魂……”季雲流貼好道符,講適才畫的最長的道符直接扔了一張進水盆之中,“收回附體、築起精神……”

硃砂在水中花開,一圈一圈,似乎是小石頭若於水面之中一樣,漾開漣漪。

“將頭髮拿來。”季雲流一手執道符,一手伸出來,攤開掌心。

秦千落不敢怠慢,連忙把寧慕畫的頭髮送到季雲流手上。

“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送魂來,吾奉太上老君急急令……”季雲流將頭髮用道指黏在了道符上,同樣扔進了水盆之中。

這頭髮落於水盆裡,一圈一圈的漣漪泛的更快了,越來越快的速度下,似乎裡頭有魚兒在裡面翻躍一樣。

“寧慕畫,寧慕畫……”季雲流伸出道指在水盆上做法,“你在哪裡,你在如今身在哪裡?”

……

江夏郡本是民殷地沃的一處地方,可至今年入春後,雨水就稀少無比,到了夏季,更是炎熱非常。

春季時百姓還能挑著水去地裡灌溉,到了夏季,卻連自家中的飲水都成了大問題。

如此一來,百姓都不能再去田中灌溉農田,然而這樣的天災之中,又出現了一種疾病讓百姓措手不及,這病能讓人與人相互傳染,一旦有人受了風寒之氣,那家的全家竟然都不能限免。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何事會是一個頭,百姓左右無法之下,紛紛都去道觀中磕頭求神仙。

大昭雖舉國通道,但道觀**奉的卻各有不一。

在江夏郡,百姓所信的便非是三清,而是一個為清虛真人的仙人。

這仙人被當地百姓用金身塑造,供奉在江夏郡的紫陽道觀中,這天宮冊中聞所未聞的仙人還收了一個弟子,正是紫陽觀中的現任掌門,虛空真人。

平時清香繚繞,香火鼎盛的紫陽觀在四月開始不下雨之後,參拜的人就更多了。

虛空真人的道符一紙難求,當地富人要供奉上大把的銀子才能得虛空真人的一張道符。

寧慕畫帶著侍衛,一路策馬奔騰,路上都是喬裝打扮隱姓埋名,到了江夏郡附近的鄰郡時,才發覺這江夏郡通往連郡的只有一條山道!

這山道外頭有縣衙的人持刀把守,那捕快見了寧慕畫,手持大刀粗生粗氣問道:“來江夏作甚麼?”

“探親。”侍從單賢答。

“探哪家?”

這事兒寧慕畫已經做了周全準備,於是道:“仙家村的柳家。”

捕快想了想,轉首詢問了一聲同伴,同伴拉開那木質的鹿砦,朝他們叫喚道:“進去罷。”

寧慕畫拉著馬往前走,走了近百米遠,聽得適才的幾名捕快在笑談:

“現在還來探親,真是不知死活。”

“進去了還能出得來嗎?”

“管他呢,咱們做好自個兒的事便好了。”

……

“少爺,”單賢顯然也聽到了後頭的對話,他瞧了瞧四周,低聲道,“這兒一路行來,好像都沒有百姓出山。”

天氣炎熱,他們在鄰郡查探時,有些商家都說江夏的商貨已經延誤多時,卻從未送過來,這事兒十分蹊蹺。

“嗯,”寧慕畫翻身騎上馬,“咱們到裡頭去瞧一瞧。”

兩人一路駕馬而去,起先還好,放眼過去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