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告訴你,全文上下,通篇都在說先皇的豐功偉績,就是對寡人即位以來的所作所為,不置一詞,哼哼,只有先皇才是英明神武,在他的眼裡,寡人可就是這麼不堪麼?!”

虞世基馬上換了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氣鼓鼓地說道:“陛下,薛道衡訟美先皇,實際上就是拿先皇來壓陛下,暗諷陛下的所做所為談不上雄才大略,其心可誅啊!”

楊廣冷冷地說道:“此乃《魚藻》之義也。”

王世充的心猛地一沉,暗道這下子薛道衡要壞菜了。(未完待續。。)

第九百一十九章 薛道衡的悲劇

《魚藻》乃是《詩經》裡的著名篇章,相傳孔丘弟子子夏所著的《毛詩序》裡就指出,這首詩乃是那個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時代的人所作,通篇裡沒有明著說周幽王的不是,但全是在稱頌周朝伐商時的國王周武王飲酒的平和安樂,以諷刺周幽王,藉著古代聖王來罵今天天子的安於享樂,無所作為。

而楊廣今天明著把這話說了出來,就是說薛道衡和那個《魚藻》的作者一樣,藉著稱讚先皇楊堅的偉大英明,來罵今天的天子楊廣的好大喜功,胡作非為,楊廣乃是文人,對付薛道衡這樣的文壇領袖,自然不能象剛才對付麻叔謀這個武夫那樣簡單直接,但從他嘴裡說出《魚藻》的時候,基本上薛道衡的悲劇就註定了。

虞世基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小聲地說道:“至尊,臣還有下情稟報。”

楊廣的面沉如水,從兩片緊閉著的嘴唇裡蹦出了一個字:“說!”

虞世基的嘴角勾了勾,臉上裝著一臉的忠義,說道:“前天的朝會之上,議論新法,當時蘇威蘇僕射和裴蘊裴大夫二人爭執不下,那時薛道衡也在場,朝堂之上一言不發,可是下了朝之後,卻跟別人說,若是高熲還在,又豈會議而不決!”

楊廣的臉色一下子脹得通紅,怒吼道:“放肆,這種話他也敢說!高熲是什麼人!是背後議論朝政,誹謗天子的人,已經被朕下令賜死。他卻在懷念高熲的好處。好啊。朕看他是很想去陪高熲了吧!”

王世充咬了咬牙,儘管在這種時候他知道自己不能亂說話,但現在薛道衡已經命懸一線了,如果這回自己能救他一回,那自己一向在文人騷客中不算好的名聲,會得到極大的改善,他權衡再三,還是開口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楊廣的餘怒未消,鼻子里正呼哧呼哧地噴著氣,來回地踱著步子,聽到王世充的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有什麼話,直接說!”

王世充看了一眼虞世基,說道:“薛道衡此人,一向恃才傲物,莫說是對陛下。就是在先皇時期,也多次出言不遜。妄議朝政,而被罷官流放過,微臣記得,此人曾經在先皇時期就給罷官流放過嶺南,當時罷他官的,也正是高熲,所以薛道衡也就是個給天子起草詔書的純文人罷了,不至於跟高熲和那些老臣們一起結黨營私。”

楊廣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王愛卿,你這一說,朕還真倒想起來了,當年這薛道衡給免官的時候,朕愛惜他的人才,還特地從揚州總管的任上派了使者去迎接他,想把他接到我揚州的總管府當個幕僚,也免了他去嶺南受那瘴癘之苦,可惜這廝全然不給朕面子,直接繞道而行,寧可去嶺南吸那些毒氣,也不願意與朕為伍,哼,他不待見朕,輕慢朕,從那時就開始了,又豈是今天所為!”

王世充的腦子“轟”地一聲,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沒想到自己想為薛道衡開脫不成,反而勾起了楊廣的陳年舊恨,在記仇方面,楊廣的記憶力好得驚人,多年前你沒有高看他一眼,或者一句無心之語讓他不爽了,他都會記得清清楚楚,薛夫子看來這回,真的在劫難逃了。

王世充不敢再說多話,只能收住了口,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