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姑娘不是湘靈。楓岫心裡有點兒失落,卻又莫名一塊石頭落了地。(所以楓岫你是失落個什麼?敢不敢大聲說出來!)

莫非是寒煙翠?不,寒煙翠不可能冒咒世主之大不韙來救他出火坑,楓岫清楚這姑娘對她父親的畏懼和唯命是從,他和寒煙翠的交情完全沒好到讓她捨己救人的地步。

愛禍女戎?他們之間有仇無恩,她肯定巴不得自己死個底朝天。而且看身材也不像……(楓岫你……)

楓岫把自己認識的女人翻了個遍,杯具地發現用一隻手就能數過來(……宅男的悲哀),終於放棄思考繼續睡覺去了。

這一覺睡了個昏天黑地,等睡醒過來,楓岫覺得天地都換了個樣子。黃燦燦的陽光斜斜照進山洞一縷,細小的塵埃在陽光中歡快地跳躍,熄滅的火燼堆在四五尺遠的地上,洞裡殘存著木薪燃燒的味道。

楓岫感覺自己從未像現在這樣神清氣爽過,全身鬆快地好像沒穿衣服一樣……

楓岫淡定地往下一瞧,自己正蓋著件獸皮做的衣服,大概是那姑娘覺得這件衣服比較厚實才給他蓋上。他用兩根手指小心地掀起衣服一角。

……

算了,反正背也背過了,再讓她看看又有何妨?楓岫生無可戀地想。

洞裡一黑,女孩的身影出現在洞口。她穿著寬大許多的衣服,身上背了一捆木柴和一隻剝好的不知名小野獸,腰上掛著個水袋,彆著把小弩和一柄短刀,手裡還攥把野菜。(嗯,這個造型……)

楓岫見她穿著自己的衣服,不自然地“咳”了一聲,想說咱倆把衣服換回來啊?但饒是厚臉皮如他,這種事猛一下也委實開不了口。

女孩瞥了他一眼,見他好了也沒說什麼,徑直走到灰堆邊上重新點起柴火,把獸肉串好架在火堆上烤,又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小陶罐,倒了些水,把野菜丟進去煮。

生存技能MAX。

楓岫終於斷定這姑娘絕不是湘靈。(湘靈:……)

洞裡只有偶爾響起的噼啪柴聲,慢慢滋生出一種尷尬的氛圍。楓岫想和這姑娘搭訕幾句,問問她你是誰啊,為什麼要救我啊,這裡究竟是哪啊,但看女孩一點兒也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只能識趣地把問題都悶在肚子裡。

窮極無聊,他用餘光偷偷打量女孩。這姑娘很瘦,下巴尖削而不扎人,側臉看去冷漠又倔強,頭頂黑髮高高束起,腦後留下一束垂在肩上。她翻烤獸肉的動作很熟稔,一看就是老手。

嗯,有點眼熟。

很快,野菜湯煮好了,女孩把陶罐端到楓岫面前,他剛大病初癒,沾不得葷腥。楓岫坐起身,身上的獸皮衣服順勢滑了下來,他趕緊把衣服拉到胸口,略帶靦腆地說:“能不能把衣服換過來?”邊說邊用手指指兩人的衣服。

女孩點點頭,手在衣襟上一扒拉就要脫衣服。楓岫嚇得臉都白了,幸好女孩突然意識到什麼,手下動作一停,臉頰上漫上兩片紅雲,連耳朵都紅得滴血,忙不迭地跑到黑漆漆不見五指的山洞深處。

楓岫自覺地面朝洞口,非禮勿視。片刻後,一團衣服從後面丟過來,楓岫連忙依樣把獸皮衣裙丟給女孩。

穿上自己的衣服,上面還殘留著女孩身體的溫度,楓岫心裡五味雜陳。

他走到篝火旁,在女孩旁邊坐下,問:“我睡了幾天?”

女孩比出三個指頭。

很好,她能聽懂自己的話,看來的確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

不過,這女孩似乎不會說話?

楓岫有點兒可惜,又說:“我名楓岫,敢問姑娘如何稱呼?”

女孩神色複雜地瞅了他一眼。楓岫補充道:“姑娘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還望姑娘告知芳名,他日楓岫必當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