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五年,三月十五日,

一疊白紙,卻引動了駐留在長安的十幾位頂級世家中有話語權的老者聚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看著那疊從盛世書坊中購來的白紙,

在座各人的心思都趨向相同,這是有人想動他們的根基。

盛世書坊,所有人都知道主事的人是杜荷,

但是所有人都將他忽略了過去,均是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李世民的身上。

“杜如晦辭官跑去弄了個學堂,招收了許多普通百姓的孩子,

還搞了個免費教學,就連吃飯都是免費的,

這都快兩年時光了,非但沒有停歇,招收的學生越來越多,

這裡面沒有那李世民的手筆,誰信?”

在座的各家老者短暫的思考之後,開始了討論,

“杜如晦那兒子後面搞的那叫什麼科技學院的地方招募了一大批的能工巧匠,

乾的是那些奇技淫巧的活計,這紙張就是他的手筆吧?”

這麼聊到杜荷的白紙,又有人有了不同意見,

“話也不是這麼說,去年鬧的那一回諸君應當都有耳聞吧?那原來給楊家造紙和印刷的小子最後是跟了杜荷吧。”

“盧老說得對,這紙我詢問過家中下人,造出來不難,工序上覆雜一些,成本略高而已。”

這些人實質上根本利益上一致的,表面上該反對的還是會反對的,

“嘿嘿,去年杜荷那小子想將造紙技術轉讓給咱們。

就是你家起的頭,最後誰也沒去,這下好了,那小子拉了個人,自己搞了個作坊,現在來斷咱們的財路了。”

“斷財路不至於,造紙一事影響不了我們。”

人多口雜,一時間相互開口又相互對噴,屋內有些亂哄哄的,各種討論聲音都有,

“都安靜,安靜。”

年齡最大的盧家老者大聲吼了兩聲後,待到場面逐漸安靜下來後,又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紙的事問題不大,我關心的事是書,我聽說家中去買紙的下人說,那盛世書坊賣紙是次要的,之後賣書才是主業。”

“盧老,是否多慮了,書得多少錢?這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嗎?”

清河崔氏的一位到場的中年人這時開口反駁道,

“王老弟,你這想法可就大錯特錯了,賣書只是他們的幌子,收集書籍,讓那些普通的書生有機會脫離咱們才是真。”

王家的人對這話有些不以為然,

“崔兄此言是否過於誇大了?”

在座大部分人也都不信這崔氏中年人的話,

靠幾本書就想動他們的根本,簡直是玩笑,

沒有他們遍鋪朝廷的門生故吏推薦,讀書讀到老都沒用,

沒有了後續的上升空間,讀書人又能翻起什麼風浪。

“賣書的店鋪?無用,普通人買不起書,這店鋪就是為了一個臉面而已。”

此話出口,不少人深以為然,並不在意,而崔家的那位卻開口說出了一個讓他們都意外的訊息,

“杜荷那小子弄的這個書坊有沒有用我不知道,但是我收到了確切的訊息,他想弄的不僅僅是一個賣書賣紙的作坊店鋪,而是以此為名,幹別的事情。”

崔家中年人頓了頓,看向在坐的那位盧家老者,後者會意,緩緩開口,

“李世民有意重開前朝科舉。”

僅僅一句話,前後相連起來,加上杜如晦父子的作為,

那麼就有此不言而喻了,都是李世民的手筆。

崔家的人沒給其它人太多的議論時間,省得又要亂哄哄的,

“方才我說的確切訊息來自孔穎達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