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但他的餘光,其實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個身影。當全場響起他名字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在那一瞬間,身形晃動,滿帶驚訝地轉過臉,目光巡梭……

“給你這個機會就好好講,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理論少折騰。”當陳可逸邁步上臺,與向峰擦肩而過時,他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要不,你上去傳遞下正能量?”陳可逸帶著笑容問了一句,把向峰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陳可逸走上臺,與吳書記握了握手,接受了一下例行公事的勉勵和讚揚,然後站在麥克風前,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們這些壞人,居然趕鴨子上架。呃,我得收回這個稱呼……”

臺下一陣鬨堂大笑,前排的領導有些驚愕:這傢伙一上臺,都在說啥?這是什麼水平?

成功的校友們,對這個留校的老師,自然不會看在眼裡,壓根就沒認真聽,互相之間在不斷交流,探討合作的可能性。

唯獨冉冬夜一言不發,凝視著臺上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聽得是那樣認真,卻看不出什麼表情,沒人能猜到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但既然來都來了,那就湊合著講幾句。像我這樣的人,也沒什麼成功的經驗,大家就湊合聽聽,權當找個樂子,消磨時間吧。”

陳可逸的講話,讓向峰心裡喜得合不攏嘴:這個白痴,就這麼點水平,丟臉是丟大發了!

吳書記開始有些後悔了:本來以為這傢伙上臺,至少得講點勤勤懇懇做事,踏踏實實教書的觀念,說句諸如“我做的還不夠,還需要繼續努力”之類的場面話吧,結果沒想到,這傢伙完全是天馬行空,沒個譜子。

臺下那些校友,就更是無視這個口才拙劣的,微不足道的小老師了。

只有冉冬夜,看著臺上的那個身影,眼睛都沒眨一下:五年了,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的不靠譜。

“我讀書的時候,絕不是個好學生的典範,經常逃課,通宵泡網咖,幫哥們打群架,用我們老師的話,就是該乾的正事沒幹,不該乾的邪門歪道,全都齊了。”

陳可逸絲毫沒有理會臺下那些鄙視的目光,在一片起鬨聲中,侃侃而談:“畢業後,我乾的壞事也不少,挖過對手的牆角,透過不正當的手段,竊取過商業機密,在參加競標時,與招標方的負責人有私下的利益往來,更是家常便飯。為了三鬥米,咱什麼缺德事沒幹過……”

臺下一片譁然,就連沈薇薇都開始急躁了:“大叔這是在說什麼啊,是不是緊張了?平日裡一套一套的。那些強悍的宣言呢?喂自己袋鹽,趕緊說啊!”

該不會是因為看見以前的校花,就忘了自己姓啥吧?沒出息。

就在所有人都在搖頭,起鬨的當口,陳可逸突然間話鋒一轉,表情瞬間凝重起來。

“我無意冒犯各位校友,但我想問一句,你們所取得的成功,是否與我的那些手段絕緣?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壞人?”

一瞬間,那些成功的校友都停止了相互之間的交流,看著陳可逸,沒人說話。

“我們宣揚的成功,總是鼓勵不擇手段。曾經我以為自己也算是成功人士了,開著好車,住著好房,人模狗樣。但突然有一天,我覺得自己簡直傻透了,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我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僅僅為了生存?

現實有個世界,我心裡也有個世界,我不斷地尋找兩個世界的契合點。終於有一天,我告別了商場,回到了學校,報考了漢語言的研究生,我想安安靜靜地,找尋屬於我內心的世界。”

嘈雜的廣場,鴉雀無聲。

“內心的世界”,這是冉冬夜一直堅持著的夢想賦予她的財富,曾經有無數人妄圖走進她的世界,卻徒勞無功,因為他們的世界,與現實世界是那樣的合拍,那樣的統一,乾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