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瘋狂的下著,沒有一絲一毫要停止下來的感覺。專家都已經無法預料雪還要下多少天了。只能企求天公開眼,讓這萬惡的雪早點停下。

天,又黑了。外面依舊在下雪。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無法入睡。只得一次一次機械一般的看著小妹在撥打電話。

世界彷彿很安靜了,只有小妹不斷打電話的聲音,以及電話的忙音。柳顏抱著孩子,緊緊的抓著我的手,狠狠的咬著嘴唇,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落去。

我狠狠的抓著柳顏的手,眼淚落的很兇。看著天花板想起了很多東西,想到了死亡,想到了我這一生,想到了歐俊這個男人。

柳顏在一旁安慰著我,她說。

“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像是自我催眠,又像是安慰我。

小妹打電話打到手機沒電,機械一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開始紅了。

電視裡德新聞又在報道。

某市流浪漢獨自凍死在雪夜。四蹄被大雪掩蓋數日,最後被另一位流浪漢發現。此時流浪漢的屍體已經被警局收進殯儀館,請流浪漢的親人早早來認屍。

然後又是某市一位打工仔因無錢做火車,引著鐵路行走十二日,被大雪凍倒在路邊,目前已經被火車站人員拯救。休養後,已經坐上了歸家之路。

接下來又是暴雪一起了一偏僻地區山體崩塌,造成泥石流,山下居住民眾12死數百傷。

電視螢幕上又是悲的臉又是喜得臉。一場大雪徹底的讓這個社會的人性放大,誰自私誰有心,雪來見證。

我麻木的躺在床上,捏著手機,手機卻嘟嘟的響了起來。

我一驚,一看,螢幕上顯示的是歐俊來電,心中狂喜。立刻接了電話,手卻有點拿不住電話,柳顏見了立刻接過電話,按下了擴音。

“林金子?”電話那邊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

我的心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伸著手,想要拿過手機和男人說說話。但是受卻絲毫沒有力氣。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柳顏。

“歐大哥你在那兒?我們都要急死了!”柳顏已經搶著說了。

36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接受這個殘酷的訊息的,歐俊為了救被困在大雪中的一車學生,被崩塌的大雪埋進深雪,不見蹤影,不知是死是活。

對於世界,對於社會這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救人訊息,但是對於我們這些歐俊的親人來說,卻是無比沉重的打擊。

我的心焦急不堪,腦子裡一片空白。眼淚不斷的從眼角落下。不斷的想著男人的話。等我回來!等我回來!

電視裡的新聞還在不斷的播放著。又記者採訪歐俊拯救的孩子。

“歐老師為了救李成明被雪掩蓋了,我們挖了好久好久,可是連車子都沒挖出來。手都挖破了皮!”說話的孩子眼睛紅的厲害,鼻子也凍的通紅,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然後一群群孩子伸出自己的雙手,展示在螢幕前面。那一雙雙手,紅的厲害。又很多指甲斷裂,甚至還有的有鮮血沾在上面。

我的眼睛開始溼潤,一片空洞。

“我們被困在雪中整整四天,歐老師卻把衣服給王芳芳穿了,自己只穿一件襯衫。還說不冷!”這次說話的是個女生,聲音已經哽咽道不行。

我的喉嚨裡發出嗚嗚聲,悲痛無比。

“你們為什麼去山上?”記者發出疑問。

“放寒假了,我們一起組織來爬山,卻下起了大雪。被困在山中,又迷了路。”有個男生苦的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

“電話在山中沒有訊號,我們好不容易打通了歐老師的電話!求老師來救我們!”

“你們都是他的學生嗎?”記者又問。

我的心徹底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