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前時各州使君前來…

杜士儀又不是真想見張嘉貞;只是不想落人口實;說是自己履新之際竟然不去拜見同在本地的上司。於是見那守卒吞吞吐吐不敢繼續往下說;他便從善如流地說道:“既如此;我也不難為你了。到時候你只要對張使君從者稟報一聲;說是我來過即可。你們職責所在;也辛苦了。”

這一句辛苦了頓時讓幾個守卒心中暖洋洋的。這來來往往的官員多;大人物也多;不頤指氣使就不錯了;哪能夠得人和顏悅sè慰問一聲?於是;剛剛那迎候杜士儀的年輕守卒誠惶誠恐連道不敢;等送了杜士儀出去幾步;他眼望著人上馬帶了隨從離去;這才轉身回到門前;卻是滿臉殷羨地對同伴說道:“杜明府一點兒也不倨傲;之前那些擔心他初來乍到便急功近利的;簡直是白cāo心

“誰知道呢……不過確實真和氣。”

“只望張使君也知道我們辛苦就好。這大半年所有謁見者幾乎全都擋駕;咱們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聽說有人都說我們是益州大都督府的門神了。”

“你們在議論什麼”

幾個守卒一時難以抑制眾說紛紜的時候;突然只聽得背後傳來了一聲疾喝。回頭見是張嘉貞身邊的一個心腹從者張允;他們慌忙閉嘴再不敢言。可剛剛張允已經聽到了這些人議論張嘉貞吩咐擋駕所有謁見者的事;此刻登時面sèyin沉:“竟敢在背後非議張使君;爾等好大的膽子”

儘管已經罷相左遷;但張嘉貞顯然並沒有被一貶到底。也正因為如此;他更痛恨被人輕視小瞧;於是;他對於那些到益州公於時來見自己的刺史一概都相當冷淡;而忖度其他謁見者不是求官求名;就是求關說人情;他更是完全不見;所以張允等從者自然明白主人的微妙心思。

此刻他這聲sè俱厲一喝;果然就有人受不得這逼問;結結巴巴地說道:“張大兄;真的不是我等貿然背後非議。是剛剛杜明府前來拜謁;因為張使君吩咐過非要緊公務來見的益州官員一概擋駕;所以我等就讓他回去了……”

話還沒說完;張允便急忙問道:“哪個杜明府?是新任成都令杜十九郎?

“正是。”

這時候;張允頓時氣得倒仰。自從罷相之後;張嘉貞就一直怏怏不樂;之前聽說杜士儀從左拾遺出為成都令;還為此大笑了三聲;顯見心中痛快。如今杜士儀上任伊始來拜見上官;正好讓張嘉貞一出心頭之氣;可誰曾想竟被這些愚蠢的傢伙給把人趕走了事到如今;難不成他還能去追了杜士儀回來?

“飯桶”

撂下這句話之後;他就惱火地轉身便走;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眾人是個什麼表情。等到見了張嘉貞;他小心翼翼提到了剛剛杜士儀前來拜見;結果卻被擋駕的訊息;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張嘉貞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卻並沒有多少怒氣;而是淡淡地說:“以前如何現在還是如何;除非他杜十九有什麼要緊的公務事求見;否則我卻也犯不著在他面前抖上官的威風”

王守一的死訊他是前一陣子就收到了;而就在今天;他得知了廢后王氏鬱鬱而終的訊息。一想到曾經與天子伉儷情深的王皇后就這麼死於非命;而赫一時的國舅王守一不但賜死;家產更是被查抄出了不下百萬貫;一時長安上下還有百姓拍手稱快;他就心裡堵得慌。

他和王守一的關係不是秘密;張說又是睚眥必報的人;焉知不會藉此讓他進一步被貶?想當初姚崇排擠張說時;用得可就是一貶再貶這一招;所幸張說比劉幽求韌xing足;竟是挺住了

張允敏銳地察覺到了張嘉貞的不安;忍不住開口叫道:“使君……”

“什麼都不用說”張嘉貞冷笑一聲;站起身來背手說道;“我可不是那等遭挫之後便只會憂憤的人。不為良相;便為良將;就算這一關難過;將來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