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沒動。”杜士儀見固安公主點了點頭;他便疑惑地問道;“那拔悉密又怎會輕率出兵;以至於遭此重挫?”

“鐵勒人首鼠兩端;和奚人沒什麼兩樣;而倘若奚族和契丹不是這次正好打得如火如荼;恐怕也會樂意摻上一腳;因為;有唐軍出戰;突厥總會損傷一些;能咬一塊肉下來吃飽肚子;誰不樂意?可拔悉密沒想到王竣自己挑唆別人出兵;可最終唐軍出兵卻在朝中擱淺。如此一來……”說到這裡;固安公主便停住了;面上露出了深深的憂慮。

杜士儀知道固安公主尚未說出口的半截話所指為何。之後若再要聯絡各族兵馬出戰;恐怕人人都會記著王竣的失信;這一次可以說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唉”

李魯蘇既歸;固安公主即便和杜士儀認了姊弟;在外人面前自然絕不會顯露出來;一時不能再像先前那樣肆無忌憚。藉著等候朝廷旨意;杜士儀名正言順地繼續呆在牙帳;儘管行動不再如此前那樣zi you;時時刻刻都有人盯著;但他之前該聽該看的都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現如今更多的時間都用來鞏固奚語和突厥語;順帶又在固安公主的幫助下;找到了一個jing通西域語言的奚人;竟是趁著這難得的空餘時間繼續拼命充實著自己。

在這種時刻;他那語言天賦和變態的記憶力;再加上勤學苦練的勁頭;讓那自詡為jing通各種語言的奚人老者目瞪口呆。

眼看年關將至之際;一行風塵僕僕的唐人終於抵達了奚王牙帳。為首的唐使不是別人;正是裴寧的兄長;從刑部員外郎任上轉鴻臚寺丞的裴寬;看似兩者都是從六品;此為平調;可杜士儀知道刑部在六部之中位次靠後;可總比鴻臚寺更加要緊一些;這分明是左遷。而一起隨行的;還有一個四十開外;不怒自威;身材雄闊的中年男子。儘管此人容貌陌生得很;可甫一見面;他便發現對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身上;眼眸中閃動著懾人的jing光。

即便裴寧和杜士儀是師兄弟;但裴寬奉旨而來;再加上他和杜士儀素不相識;自然更不會先論什麼私情了。被李魯蘇和固安公主迎進了牙帳之後;他便宣示了天子的制書——以李魯蘇為饒樂都督;封饒樂郡王;仍以固安公主為妻。儘管這是早有預料的事;可固安公主仍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嘴角流露出一絲一閃即逝的譏誚笑容。然而;就在李魯蘇笑容可掬地站起身預備接過那道令他能夠每年從唐廷拿到眾多賞賜的制書時;卻不想裴寬又對他身側的固安公主躬身一揖。

“貴主此次力壓牙帳之內jiān徒叛亂;更令三部俟斤臣服退卻;令饒樂都督府為之安定;居功至偉;聖人聞之大為欣悅;於含元殿上對我等群臣說;大唐有如此巾幗英豪;足可為天下婦人楷模今臣奉命到奚地宣制書;更有聖人給貴主的賞賜。”

隨著裴寬一側身子輕輕擊掌;帳外立時有一個又一個的唐軍兩兩搬動了一口口箱子送入了牙帳。前頭幾口箱子中滿滿當當都是一貫貫的青錢;此後則是一匣金鋌;一箱銀鋌;一套用於宣示公主尊榮的戟架和戟杆;除卻最後一樣是從京城特地送來的;其他顯然都是來自幽州當地。裴寬還躬身表示;送來奚地的絹帛等等歲例賞賜都照從前加倍;因他趕路緊迫;那些東西尚在路上。至於褒獎的制書;他在宣讀之後便恭恭敬敬地呈給了固安公主。

見李魯蘇面sè數變;固安公主少不得謙遜了兩句。然而;打從剛剛這些唐使入了牙帳;她就注意到李魯蘇和身邊幾個親信對著裴寬身後那中年武官;面sè一直都有些微妙;說不出是敬畏還是驚懼;她便有意衝著人笑道:“多年不見;裴果將軍風采依舊”

聽到這話;杜士儀哪裡還不知道此人是誰;一時眼睛大亮。可當發現牙帳中並不見公冶絕的身影;不知道是有意躲開;亦或是於脆就離了奚王牙帳遠去;他不禁在心裡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