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的再不出頭。可他們兩個有媳婦管束;王翰卻不會善罷甘休;再加上姜度和竇鍔兩個好事的上前攛掇;這下子那泛著果香的葡萄酒直接送到了杜士儀跟前。

臘月裡剛得了秘書省校書郎之職;對杜士儀頗為感激的王昌齡見狀;著實擔心今晚的花燭夜被鬧了個一團糟;輕咳一聲便說道:“還是不要太過頭了吧?咱們可是儐相;哪有儐相一個勁灌新郎酒的?”

“就是因為給他當了一天的儐相;累得夠嗆;這會兒才要他好好慰勞慰勞咱們”姜度振振有詞地說道。

“要喝酒是不是?要喝酒我陪你們;只要你們有本事我喝多少;你們喝多少”

聽到這個女子的聲音;杜士儀心頭大震;循聲望去時;卻只見並肩而來的兩個人影;左邊那女子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正是嶽五娘;而右邊那心虛不敢和自己對視的人影卻有幾分熟悉;又有幾分陌生。然而;只要想想和嶽五娘同行這一點;他就猜出了那身量頎長的青年是誰。

一晃就連小和尚都長大了

對於當年曾經和公孫大娘同臺獻藝的嶽五娘;崔儉玄竇鍔和姜度崔顥這四個當年有幸觀瞻過幾場劍舞的人自然對其不陌生;王翰更是曾經與人在生死邊緣轉過一圈;而且她形容幾乎未變;他們同時把人認了出來。至於一直笑而不語看熱鬧的盧望之;也知道這麼一個奇女子;只有顏真卿和王昌齡杜黯之頗為納悶。

眼見得杜十三娘和崔九娘同時又驚又喜地叫了一聲嶽娘子;迎上前去拉著人的手高興得問長問短時;顏真卿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位是……”

“這是公孫大家的高足;劍舞一絕的嶽娘子。好些年不見嶽娘子芳蹤了;沒想到竟然還趕上了杜十九郎的婚禮”

盧望之解說了一句;見嶽五娘一出場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他笑眯眯地悄悄向杜士儀打了個手勢;見其大喜過望;慌忙溜出去招待賓客;他就繼續說道:“嶽娘子剛剛說要和我們這麼多人加在一塊比拼酒量;不知道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不過;當然不是我一個;還得加上一個”嶽五娘反手一把將羅盈拖到了面前;這才得意地環視一眼眾人;“我和他加在一塊;如何?

有嶽五娘和羅盈拖住外頭那些不懷好意的傢伙;到外頭草草接待了一番賓客又溜回來;發現拼酒還在繼續的杜士儀可謂是如釋重負;慌忙悄悄回了喜房。然而;一看見屋子裡的情形;他就猛然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大約是因為酒喝得太多;而屋子裡又擺著炭盆頗為燥熱;王容已經褪去了那厚厚的禮衣;只穿著薄薄的絲質內衣;此刻正斜倚在榻上假寐。當他上前去坐下的時候;她眼睛都不睜一下輕聲嘟囔道:“白姜;去倒杯水居然磨蹭到現在?渴死我了……”

剛剛從宋憬以下各位高官敬酒;全都是用的大杯;因而王容這喝得著實不少。迷迷糊糊咕噥了兩句;她沒等到白姜的回答;等到的卻是另一個更加灼熱的氣息封住了自己的嘴唇。當睜開眼睛發現是杜士儀時;她不禁愣住了。直到杜士儀稍稍抬起了頭;她方才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外頭……”

“外頭有人替我主持;再說了;**一刻值千金;娘子難道想要辜負這難得的圓月之夜?要知道;還有一個月;就正好距離我們初見整整八年了。”

之前杜士儀那首卻扇詩時;王容便已經想起了初見時的情形;如今杜士儀再次提到;她不禁眼神迷離地陷入了恍惚。那時候;她初見杜士儀帶著妹妹杜十三娘去看上元節的燈會;恰逢兩人險些被坊間登徒子逼凌;若是按照杜士儀常喜歡打趣的話來說;那便是美人救英雄。於是;她忍不住伸手環住了杜士儀的脖子;輕聲說道:“還記得你在薊北樓上說的話麼?”

“當然記得;先遊幷州飛龍閣;再遊幽州薊北樓。若非在飛龍閣上定下薊北樓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