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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早在當年就和宇文融貌合神離;而後的交往也少之又少;但李林甫在面上的功夫素來做得滴水不漏。宇文融的靈柩送回長安之後;他還親自上門弔祭哭拜了一場;送的賻儀也相當優厚;對於宇文夫人韋氏以及幾個子女說話時更是極盡哀思悼念。然而;他算準了裴光庭不會因為他對死人的態度而怎麼樣;卻並不知道;韋氏和子女們在雲州住了這麼久;親疏遠近未必就分不出來;更何況杜士儀和宇文家的聯絡素來緊密得很。
“宇文兄的祭禮我已經提早備好送去長安了。”見李林甫的臉色為之一僵;杜士儀便緊跟著說道;“另外;我已經答應了宇文夫人;等到宇文大郎除服;我就正式收他為弟子;悉心教導他;以代父責。雖說我不過痴長數歲;誠惶誠恐;但宇文夫人一片愛子誠意;我也只能勉為其難。”
聽到這裡;李林甫不知不覺鬆開了手。然而;他很快重新整理好了心情;復又笑容滿面地和杜士儀並肩前行;嘴裡卻說道:“我知道;君禮你對我有些誤會。是;我這幾年來禮事裴相國;但其中有私交;也有公義;宇文兄行事太過於激進急躁;更何況;有些地方……”
“有些地方確實是當年宇文兄做錯了。但既是有緣為友;自當拾遺補缺;為其指出缺失;彌補過錯。即便未必有用;但至少比三緘其口來得好。”杜士儀淡淡地接上了李林甫的話;隨即就拱了拱手道;“我還要回中書省向蕭相國覆命;先告辭了”
李林甫入仕這麼多年;長袖善舞;和大多數人都能相處得一團和氣;故而在官階差不多的僚友之中;鮮少樹敵;靠的就是這八面玲瓏的功夫。可這時候面對態度冷硬的杜士儀;他第一次感到;對方彷彿在有意和他劃清界限。認清楚這一點的他不由得眼露兇光;可緊跟著發現四周圍有路過的官吏在悄悄窺探自己;他就立刻恢復了面無表情的威嚴樣子;等到回了尚書省吏部自己那偌大的直房;將大門關上;他才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怒色。
杜士儀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實在是太棘手了;他到底是想要於什麼?
回到中書省政事堂旁邊的知制誥直房;杜士儀便發現張九齡正在伏案疾書。本應是兩人分擔的知制誥之責;今天全都由張九齡一人代行;他看到那一卷卷誥旨;便不動聲色上前去翻閱了一下;就只見字字珠璣幾無可易;當下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詩賦比不上這些名士也就算了;可文章上頭他也不可避免地瞠乎其後;每天要耗費無數腦細胞在各種誥旨撰文上;這人人趨之若鶩的中書舍人他還真是恨不得辭掉丟給別人。
“君禮回來了?”張九齡一抬頭髮現杜士儀回來了;連忙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手腕站起身來;卻是比往日的相處更多了幾分熱情;“今天聽說你在御史臺輕輕巧巧將這樁舞弊案斷了個分明;書證人證旁證一應俱全;作奸犯科者和無辜者清濁立判;讓那楊萬頃無地自容;實在是既安定了人心;又不失正義公理。我此前還以為你一直拖延不去御史臺;是為了推諉敷衍;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杜士儀當然不會純粹認為;張九齡是太老實了。任何人仕途一再起起落落;在中樞地方上上下下許久;都不會猶如一杯白水那樣於淨。然而;他既然選擇了這一次從吏部開啟突破口;這幾個月以來又和張九齡保持著正常的同僚往來;在剛剛和李林甫幾乎翻臉的這當口;他自然不會把張九齡的善意再往外推。於是;他笑了笑謙遜了幾句之後;便繞到張九齡身側去看他剛剛寫就的誥旨;可只看了一眼;他就為之眼神一凝。
那不是別的;正是授李明駿左金吾衛員外將軍的誥旨。所謂的李明駿;不是白狼還有誰?
張九齡看到杜士儀若有所思地看著這道誥旨;當即苦笑道:“此人於此前東北一戰帶領數百人馬突襲敵後;救下趙大帥;又配合信安王打了這麼一個大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