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咬卻是在真咬,陸敘隱忍著痛意不吭一聲,左手受著摧殘,右手則始終如一地圈住她的腰肢。佟姐兒只揀那手心裡軟。肉最多的地方咬,起先是真的下了狠心在咬,待磨了幾回牙後,嘴裡嘗進幾絲腥甜之味,這才有些慌地趕忙鬆了口。

昏暗中她伸出手指在那傷處輕輕按了一按,覺察到身後之人身子微繃,隨即低緩的嗓音傳入耳中。“咬夠了?幸得你只咬了左手,若是右手,只怕夫君明日便動不得筆了。”

他這話仔細來聽,竟還能聽出兩分揶揄之意,佟姐兒心下懊惱,面上不覺跟著微微紅起來,剛想開口,又憶起自己還在生他的氣,不能就這般輕而易舉的如了他的意。

她哼哼兩聲,便將方才放開的大掌復又捉了上來,想也不想便是將它翻過來壓在臉下,一隻小手放在被窩裡,一隻小手則握住他的中指,鬧了這許久身子自是吃不消了,沒過一會子便就闔了眼睛睡去。

陸敘忍耐許久,手掌已然發麻,只以為她還在生氣,誰知仔細一看竟是已經睡著了。一時哭笑不得,輕輕抬起她的腦袋抽出手,見上面還凝結著血漬也不去管,待左臂上麻意散了,這才又將她腦袋移到臂上,緊緊摟著她漸漸睡去。

……

次日早間,屋外就快日曬三竿了,佟姐兒才睜開迷濛睡眼,覺出身子暖融融的,便知夫君還在邊上,自己正睡在了他的懷裡,便是兩隻玉足也縮在他的小腿肚上,看見他英俊的睡顏,方覺出自己不知何時翻過了身子,竟與他面對面的相擁而眠。

便是隔了一晚,清早醒來了她心裡的委屈怨氣都還未散,許是知道他不會真的傷害自己,無形中她便有些恃寵而驕起來,不知又是哪來的氣性,大清早便瞧他不順眼,緊了緊玉指,猶豫了一會兒後,到底還是順遂心願地打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不輕不重,陸敘正沉在夢中,面頰上突地一疼,促使他一下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雙水秀美目,裡面不是往日所見的含情帶怯,則是生氣與不滿。

捱了這一巴掌他也不覺著生氣,見她半個身子都露在了外頭,便為她拉一拉錦被。“快躺下來,莫要著了涼。”說著,便伸手將她拉進懷裡親了親。

佟姐兒不配合地推開他的臉,眼睛仍是不肯多看他一眼,曉得這是氣性還未消,陸敘心中不免又是生出兩分自責來,想要抱著再哄一鬨,房門便被下人敲響。

不一時,陸敘已經起身穿戴齊整,佟姐兒只起來洗漱一回後,便又回到了榻上。

丫頭送來早飯,邊擺著碗碟邊道:“說是昨夜裡發動的,今日黎明才生下來,卻是費了老大的力氣,所幸如願以償得了個金貴的哥兒,母子兩個俱都平安。”如意笑說道,原來是杜氏產子,曉得是個哥兒之後,紀府闔府上下張燈結綵,更是派了下人各處報喜。

佟姐兒聽前頭還提著一顆心,待聽到後頭的母子平安,這顆心才算放下來,由衷地為表嫂感到歡喜。“表嫂是個好的,盼了這麼些年,總算是如願以償。”說著又是有些遺憾,“只可惜眼下我落不得地,不若合該去看看她才是。”

“姑娘如今也是有了身子的人,凡事還是小心為好,把胎兒養穩了再去紀家賀喜也是不遲。”羅媽媽在一旁安撫,姑娘這胎日子尚淺,聽姑爺的意思倒像才剛出了一月,也是姑爺醫術好,若是擱在旁的大夫身上,只怕是不敢這般有把握認作是滑脈。

“我便是不能去,媽媽也該走一趟,再去婆婆那處看看都備了哪些禮,之後咱們再添一份,方顯出了情分。”佟姐兒剛道完這一句,便見夫君走了進來。

陸敘卻是剛用罷早飯過來,見房中主僕幾人圍作一團,知曉是為著紀家得麟一事,便上前開口道:“今日便由下人送禮前去道喜,待到洗三之日自有娘會前去,你便安心在家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