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正欲說下去,周氏便又是走了進來。

自暉哥兒一出世,周氏可謂是一日要跑個三五回,便是為著每日多抱抱她的金孫子。常年無子的心病雖是除了,婆婆待她的態度亦是明顯好上不少,可多年的媳婦才可熬成婆,只要周氏在一日,她這做兒媳的便得對她恭恭敬敬一日。

“老遠便聽見什麼好不好的,主僕幾人在說叨甚呢?”周氏是府上當家太太,進兒媳的院子丫頭自不敢將她攔下後,先通報了主子才給放她進來,因此她這一邁步進來,身後雖跟著靜頤院的丫頭,可也不敢大聲嚷著太太來了。

所幸未說何不妥之事,杜氏看著一進屋便抱著兒子逗弄不停的婆婆,笑著道:“不過是說佟姐兒一事,不久前親家太太前來赴暉哥兒的洗三宴,那日佟姐兒之所以未來,聽親家太太的意思,好似是有了身孕,只興許胎像不穩,如今整日臥在榻上,卻是與兒媳一般短時間內落不得地。”

“原是佟姐兒,她也該懷上一胎了,畢竟成親這許久……”周氏不鹹不淡地道一句,暉哥兒叫她寵的脾氣壞起來,一刻不顛顛便要哭,周氏樂此不彼地在房裡走動,輕輕拍著孫子道。“咱們珍姐兒肚子亦是老大了,待你出了月子暉哥兒整完了滿月酒,咱們便過去竄竄門兒。”

一提起佟姐兒,周氏便不可避免的思起嬌寵到大的么女來,眼下么女雖是嫁進了自個的孃家,婆婆便是親舅母,可人心到底隔了一層肚皮,也不知近來過得如何,只聽了媳婦子來報近來尚且安寧。

婆婆主動提出的,杜氏自然只有點頭應下。

……

眼下日子越發冷了起來,入了冬月,來年朝廷舉辦的春闈便是不遠。幾日前夫君便去了鶴山書院,這一去少說又要一月才回得來,有些個無妻室的更甚,兩三月才歸家一趟。

夫君不在邊上,佟姐兒自是生出幾分寂寞之感,所幸如今懷了骨肉,倒也算是個貼心的陪伴。每日大半時間仍是歇養在榻上,這廂丫頭奶母正陪著她做針線,杜氏跟前的丫頭便來了。

“請姑奶奶安,咱們奶奶心中惦念著您,特派了奴婢過來探望探望您。”說著便命身後的小丫頭呈上了禮,她卻是先走甄氏那處問了安才過來的。

“表嫂太過體貼,只嘆我現下不宜出門,不若定要過去看一看侄兒才是,聽婆婆道生的胖胖乎乎,格外討人喜歡。”佟姐兒命丫頭收下禮,又給她看座,那丫頭便道了聲謝挨著椅子邊緣坐了下來。

那丫頭聽了便是笑,少爺卻是生的虎頭虎腦,手腳都跟藕節似的,不說老爺太太愛得不行,便是素來性子淡的大爺也是歸家就要尋他來抱抱。

笑過之後,這丫頭又是瞅一眼姑奶奶炕桌上的針線,見到盡是些小嬰兒才用得上的小鞋小帽兒,便知自家奶奶的猜測未錯。“還未給姑奶奶道一聲喜,咱們奶奶特命奴婢送了些許保胎藥過來,道是好用得很。”

“回頭替我向你們家奶奶道一聲謝,屆時你們家小少爺的滿月宴見。”那丫頭自是笑著應下來,不多時平安如意便領著她在外間用了些許茶點,亦是談及了一些紀家的風聞瑣事,待要離開時又進來與佟姐兒辭別。

將她送至了門口,瞧見走遠了,平安如意二人才回屋。

“紀府近來喜事連連,方才聽大。奶奶跟前的香蘭道,曾家母女早自半月前便離開了紀府,至於去了哪處,府上之人卻是不甚清楚。”如意近前道,“再有一樣便是,舅太太好似已經為紀二爺暗定了親事,姑娘可知定的是哪一家的?”

如意麵色有些古怪,佟姐兒自然猜不著,因此便搖了搖頭,如意就又道:“竟是周家的三姑娘,也便是紀家二姑娘的親小姑子,這事兒卻有些令人意想不到。”

“這也不知是做的什麼孽,紀二爺竟攤上這麼個娘,瞧瞧他這一樁婚事,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