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員外的宅子不小,前後四五進,顯然也是大戶人家,燕離換了一身錦衣,手裡玉骨扇上吊著一顆玉墜兒,身後的苟三和羅琦接了他的命令,從武安府趕來,自然燕離也就有錢了,那二十萬,羅琦沒有跟任何人說,也沒有花出去一分,每個月梅花都會將他們幾個召集在一起,按照燕離當初的安排,從四棟樓的盈利裡分錢給他們,雖說不再有相思酒,但是四棟樓一年掙七八百金還是做得到的,每人分個三四十金也算是十分不錯了。

苟三上去敲擊了幾下門環,一個胖子不耐煩的開啟門叫道:“又是誰?”苟三將一張借據擺在他面前,胖子退後兩步叫道:“有個大債主來了,更不夠分了。”這張借據是春千秋的手筆,羅琦苟三也是跟過風采拓跋的,至少現在比春千秋和花容好用,市井的經驗那要豐富多少倍。

苟三進了門,冷笑道:“王老頭欠我家的錢,這借據上明明白白寫著用宅子和鋪子質押,看清楚,這上面可有鎮守府的金印,我們可是受律法保護的。”一眾債主圍了上來,有人叫道:“不要亂,不要亂,讓王掌櫃先看過。”一個三羊鬍子的老頭接過苟三手裡的借據,搖頭晃腦看了半天,嘆口氣說道:“是王員外的筆跡,這金印也是真的。”金印當然是真的,就是昨晚拿到鎮守府去蓋的,苟三又花了一夜時間做舊。

眾債主群情洶湧,原本指望這宅子值點錢,好歹能把本錢要個差不多,一夥人你防著我我防著你,都在大廳待著,別的地方誰都不許去,沒想到卻是替別人看守,早知道多少搶點東西了。可是那個公子身邊幾個一看就是築基境,又怎麼敢造次。

燕離笑嘻嘻的說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們在新洲府,距離有點遠,所以來晚了一些。話說,王老頭怎麼欠了這麼多錢。不是說只找我家借錢就夠他兒子用了麼?”一眾債主唉聲嘆氣的,燕離笑道:“都進大廳坐吧,苟三,去買些酒菜來,我請諸位東家喝酒,老王不在了,以後咱們家在離乾府還得有個代理不是。”看他身上手上就知道有錢,眾人將他擁簇到首位坐了,就開始七嘴八舌的訴苦,燕離笑道:“大家不要慌亂嘛,一個一個來,他找我家借錢實在十六年前,說是為了兒子什麼的,語焉不詳,最早是那位?”一個大腹便便的財主叫道:“我也是十六年前,那年他兒子做週歲,找我借了三百金,說是給兒子找到了一條明路,需要花一些錢,我便借給他了,此後多次討要,他都讓我等等,我們兩家世交,也不好逼的太緊。”其餘四五人卻是去年借的,一百金兩百金都有,燕離這才知道,別看這麼多人,但是真正的債主只有五六個,時間點跟卓家一模一樣,都是相隔十五年。

燕離皺著眉頭:“這算起來有兩千金之多了啊,王老頭也頗有家財,他要這麼多錢做了什麼?這樣,王老頭欠我一千金,但是我是不怕的,白紙黑字在這裡,這個宅子總值個五六百金,加上還有三間店鋪,我這本錢拿回來還有多的。誰能說出王老頭為啥借這麼多錢,本公子呢,收回本金也就算了,其他的就給這個給我講故事的。”

之前的大財主叫道:“我可能知道,我和王老頭自小一起長大,說是王老頭,其實也就是這幾年的事,其實他才五十五歲,不知道什麼原因,到了三十五歲還沒有一男半女的,急的頭髮都白了。他其實很有錢的,家裡不說鉅富,光是府城西街三個大商鋪,每年至少三百金的進賬,所以當初說借錢週轉,我也就沒多在意。”燕離點頭說道:“你說的是,我那時年紀小,看著他跟我爺爺年歲差不多,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他的確年紀不大,也沒有什麼修為。”大財主點頭說道:“那就是了,當時找到我說,有個遊方道人說能讓他家有後,但是需要五千金。他那時週轉不開,找我借錢,我還勸他說謹防江湖騙子,他說是不生出來不給錢。後來果然生了個兒子。我找他要賬,他總是說養小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