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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一舉一動間都帶有特殊的瀟灑味道,在眾人的視線中章澤鑽進一輛等候良久的計程車;對前頭用後視鏡不住打量他的司機說了一句:“到中山路。”
他今天沒有帶著任何人一起來;北京城西新增了分店,天津的兩家店,上海的新店也在裝修快要落成,公司裡的所有人都有事情做。淮興不是杜氏生煎的必爭之地,他這個老闆派不上大用場,除了給錢以外也就來管管這些小事情了。
第一次一個人回來淮興沒有人作陪,章澤無人可說話,視線投向車外,想起自己來前杜行止依依不捨的各種叮嚀,忍不住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前方的司機方才被他不言不語時天生的疏離感壓地不敢說話,然而從機場到市區的路還要走很久,他屁股下如同紮了釘子般坐立不安,好容易章澤的這個笑容將他心中的怯意給打散了。
“先生是來淮興玩的?”
寂靜的空間中忽然響起陌生的聲音,章澤反應了大概兩秒,視線投向駕駛座,笑著點了點頭:“來辦點事情。”
看來性格也不像外表表現的那麼難以接近。司機鬆了口氣,目光越發溫和:“您是從北京上海來的吧?或者是剛從國外讀完大學回來?我在淮興開車四五年了,從來沒有見過像您這樣顯眼的人物。”
章澤小小的虛榮心被取悅,眼睛眯成了兩道月牙鉤:“哪裡,我就是淮興人,不過不是城裡戶口,而是縣城鄉下的。”
乍聽此言司機以為他在開玩笑,從後視鏡裡掃了章澤一眼後他才發覺對方這話是認真的,心中立刻滿是驚奇。然而他很快想到了一個農村出身的年輕人需要經歷多少的磨難才會蛻變成今天這個模樣,剛想侃侃而談的嘴巴立刻又閉嚴實了。
一路沉默,車外風景迅速往後退去,行道樹被大手筆地換成了梧桐。一段時間不曾回來,淮興的變化相當大,從空曠的郊野駛入市區,人流可見地增加起來。二十一世紀將要到來,數不清的淘金者從各個地方湧向城市。藍領、白領、金領,不同階層的勞動者在極小的範圍內保持著距離,這和章澤記憶中那個熟悉的人流如織的城市一點一點地重合,他昏昏欲睡著到達了目的地。
中山路是淮興的圓心,這個城市並不成圓形,然而一切發展都圍繞著這個圓心輻射出去,這裡有淮興最高的大樓和最寬闊的馬路。路兩側的商業區如火如荼,坐落於兩個高檔服裝店當中的杜氏生煎是街上一道另類的風景線。
章澤下了車,皺著眉頭計算店內的人流。此時是上午十一點,中午飯時間。杜氏生煎的透明櫥窗外排著不短的隊伍,然而相比起上一次他看到的隊伍,眼前的隊伍無疑縮水了不少。從這個角度看,店內的滿座率大概能達到百分之九十,服務員們一如既往地忙碌著。
身後忽然傳來拉長的女聲,透過擴音器沙啞的質感,銀色有些猙獰:“社式生煎大酬賓!生煎包一元錢三個!內有餛飩水餃,物美價廉皮薄餡大!”
這聲音一連重複了三遍,便響起《茉莉花》的旋律,隨後再重複三遍,反覆不停。
章澤回過頭看向杜氏生煎的側對門,雙眼微微眯了起來。陽光很毒辣,照在對門的招牌上,龍飛鳳舞的“社式生煎”四個字映入眼中,筆畫粘連、同樣的字型、相似的取色,甚至連招牌和字型的大小都頗為相似,乍一眼看去,果然和正宗的杜氏生煎沒有多大區別。
然而再一細看章澤就有點想笑了。
除了招牌幾乎分不出多大區別以外,對門的店內劣質的桌椅,油漬斑駁的地面,透明廚房內亂七八糟的操作檯和隨處擺放的鍋碗瓢盆無一不在展現出一個現實——
——畫虎不成反類犬。
他輕哼一聲,來前心中還閃過的打官司計劃頓時無影無蹤,他掃過透明的櫥窗內那個正在忙碌的看不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