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立刻說道,“經陛下確認,裡面是神水無疑。”

滿座譁然。貴族們再也顧不上風度,悄悄討論著。

“阿爾貝託的神水為什麼會在一個平民身上?”

“是誰將神水帶了出去?”

“難道他們購買索倫森人真是為了神水實驗?”

“神水不是被阿爾貝託監管著嗎?”

“你忘了近年來源源不斷的偽神水事件了?”

莊重嚴肅的法庭炸開了鍋。

“肅靜!”法官大喊。

“安德魯先生,那個贈予你神水的人可有說其他什麼?你可曾看到對方的樣貌?”

所有人都立起耳朵,害怕錯過一個字。

如今安德魯反倒是與法庭格格不入的人。他向法官描述道,“他是一位老人。大約是八九十歲的相貌。他的頭髮已經花白,還留著鬍鬚。可他的臉色卻很好,力氣也很大,走路非常穩重,一點也不像垂暮的老人。哦,對了。他還拄著一柄劍。”

“劍?”

“對。因為好奇,我就跟他多聊了幾句。我問他為什麼不拄柺杖而拄劍。他說因為劍是他的友人。”

法官臉色很難看,像是吃飯吃到了蒼蠅。他嘴巴一張一合,艱難地推進裁決,“他是不是……他的臉上是否有一道自右上往左下,跨越整張臉的疤?”

安德魯慢慢點頭。“是。”

“陛下!”法官直接扭頭望向國王陛下。他也是上了歲數的,羅蘭能聽到他骨骼的咔嚓聲。

或許認為視線及話語的分量不夠,法官還快步走到國王陛下座山,騎士豎起劍令他保持距離。

“此事非我所能處理。請陛下定奪。”

國王陛下只微微抬手,黑紗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他的聲音也聽不出喜怒。“不要慌張。一切按協議照辦便是。”

周圍人都一臉不解,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此時,一直一言不發的梅塔梅爾?阿芙羅狄替眾人發問,他的語調溫和柔緩,彷彿在讀一首詩。而實際上,梅塔梅爾就沒有表露出特別的情緒。慌張、好奇都沒有。

“陛下。請問安德魯先生描述的人有什麼問題?”他問。

“有很大的問題。”國王陛下宛如在回答“今天天氣怎樣”。

“證人描述的很像一個人。他是阿爾貝託的首領,我們斯特利爾最強的神眷者貝籬大人。”

法庭瞬間沸騰,任法官如何喊“肅靜”都沒有用。

平日裡注重儀態的貴族們,像是被下鍋的羊羔一樣四處扭動頭身。他們彷彿在問“誰先被下鍋”,又彷彿在問“吊著它們的主人是誰”。

望著這堪稱醜態的一幕,安德魯漸漸鬆開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