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童小,話都說不清,哪裡知道,只瞪著眼看著她,還是一個門裡聽見動靜跑出來一個稍大些的女孩子給她指了路。

除了正常的商鋪,其他做小買賣的都集中在瓦市上,劉梅寶走過來時,時候尚早,瓦市上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在擺攤,幸好其中又兩個賣柴的,帶著一頭的晨霜剛站過來。

如今的柴的也不便宜,劉梅寶問了這兩人一捆柴都不低於八文錢,正猶豫間,聽見有人喊她,轉過頭見是提著藥箱的宋郎中。

“這個時候買柴可不合適,正是貴的時候,到旁晚的時候來,要便宜一兩文錢呢。”宋郎中低聲對她說道。

“宋大叔看病去了?”劉梅寶忙笑著點頭,又問他。

宋郎中點點頭,將藥箱換個肩揹著,一手還拿著一大包藥。

“怎麼沒帶個夥計出來。”劉梅寶笑道,一面伸手幫他拿著藥包,跟著他一起往外走。

“別提了,我現在和朱大夫輪著出診,看病抓藥都自己來,大奎也不做了,跟著他孃老子往山東去了。”宋掌櫃說道,搖頭嘆息。

劉梅寶心內一動,笑道:“那正好,我來幫忙吧。”

“這不好吧。”宋郎中忙搖頭道,“你畢竟。。畢竟是個姑娘家。”

他其實要說的是畢竟是曾經的千金小姐,怎麼能做這等活,但又怕說了反而勾起這姑娘的傷心,忙換了詞句。

劉梅寶知道他的意思,微微一笑。

“姑娘家出來做工的也不少啊,再說,我本就是在採藥賣藥,跟在藥鋪抓藥有什麼區別。”她笑道,“大叔不如先讓我試試,等找到合適的夥計我就走便是了。”

宋郎中對她識藥以及算數的本事很清楚,聞言也是心動。

“那宋三娘子。。”他遲疑一刻道。

“我舅媽早就說過了,你要是招夥計,讓我來做呢。”劉梅寶笑道,看宋郎中還有些遲疑,便又說道,“如今我們搬進城裡了,哥哥的腿還沒好,我一個人也不敢跑出城去採藥,正愁沒處尋個生計呢。”

宋郎中聽到這裡再沒遲疑,捻鬚笑了,“如此就有勞姑娘了。”

“又不是白乾,有工錢拿,倒要謝謝大叔賞口飯吃呢。”劉梅寶笑道。

商定了這個,劉梅寶便沒有直接跟他回藥鋪,而是先回家給宋三娘子說一聲。

宋三娘子聽了並沒有說什麼,只說讓她自己決定。

“辛苦妹妹了。”周良玉說道,帶著幾分自責。

“不辛苦,等你腿好了,我就教給你認識藥材,到時候你不僅要打柴還要挖藥,那才叫辛苦呢。”劉梅寶笑道。

周良玉聞言眉頭便舒展開了,摸摸頭笑了。

“那何必等我腿好了,我現在坐在不能動,悶得很,正好學藥材,等腿好了便立刻能去採藥。”他笑道。

劉梅寶點點頭,說好每晚回來便教他,看著她三言兩語便化解了周良玉的悶悶,一旁的宋三娘子看了劉梅寶一眼,輕輕舒了口氣。

對於宋郎中藥鋪裡突然換了的這個女夥計,前來問診抓藥的人們很是好奇,而劉梅寶初次抓藥也很不適應,這不是她熟悉的閉著眼就能找到任何一味藥的中醫院的藥櫃,而是有些凌亂的且很多藥名也認不得的古代小藥鋪的藥櫃,低著頭看幾眼,又忙忙的找尋一通,速度自然很慢。

“喂,你到底會不會抓啊?”等著抓藥的婦人沒好氣的問道,本來有病不是件讓人愉快的事,再看這個姑娘拿著藥方忙了半日,還遲遲抓不好藥,火氣更是蹭的冒起來。

宋郎中出外診了,坐堂大夫正給一個用門板抬進來的年輕姑娘診治,堂裡亂糟糟。

劉梅寶已經看著藥方上寫的毛化找了好幾圈了,始終看不到有這個名字的藥抽,她的頭上冒出一層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