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響,沒有半點吹動的微風。

酆都城前的血湖沒有半點波瀾;

數千裡外,楊戩與冥河老祖打碎的幽冥大地之下,那大片血水也是無風無浪,一點波痕都不存。

這本應汙穢匯聚、邪氣沖天的血海,此時竟真的化作了一片死海,濃稠到幾乎凝固。

羶腥化作惡臭,讓本就有些壓抑的氛圍,越發的沉悶。

玉鼎真人立於佛門眾高手之前,軒轅黃帝站在佛門眾高手之上;而酆都城殘破的城頭,陰司巫部匯聚於此。

萬物無聲,靜寂無垠。

幽冥界本就不高的‘天’,彷彿還在緩緩下壓。

氣氛凝重壓抑到了極點,那陣似有若無的嗚咽聲,更是讓人心中發寒。

漸漸的,不少修為偏低的地府陰司眾呼吸都有些困難。

仔細感覺,那是一種道韻,仿若是死之大道所散發的道韻,又像是血之大道枯萎時發出的哀鳴。

一聲哭嚎突然打破了沉寂……

“老祖……老祖的氣息為何沒了!”

“老祖!”

修羅眾一個個慌了神,那是失去了主心骨後的慌亂,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衝向最近的裂縫,小半修羅眾直接跳進血海搜尋,不少人影已經跪在血海池邊,在那不斷哭嚎。

總算,他們製造的這些動靜,讓幽冥界的空氣稍微‘輕鬆’了一些,起碼沒了那種窒息感。

修羅眾的異樣,讓佛門一群老僧頓時變了面色。

他們此時被困於此地,二教主準提尚未恢復元氣,楊戩若從血海平安無事的歸來,當真是滅頂之災。

此時,佛門眾僧只能將希望寄託於楊戩與冥河兩敗俱傷,乃至於同歸於盡……

“此地不宜久留,”燃燈對眾僧傳聲道,“我去阻攔玉鼎真人,爾等全力護持聖人老爺離開幽冥界,回返靈山,開啟大陣。”

說這話時,燃燈面容誠摯,滿是憂愁,可謂毫無破綻。

“古佛不可,”一老僧嘆道,“古佛為佛門砥柱,貧僧當捨命糾纏於玉鼎真人,諸位且去。”

“不如你我同時出手,說不得也可拖延那玉鼎一是三刻。”

“阿彌陀佛,捨身證道,亦不失為修行。”

燃燈只是引了個頭,眾佛門老僧紛紛拿出捨生忘死的氣概,一雙雙眼睛看向了玉鼎真人。

而最開始說要去和玉鼎拼命的燃燈,卻是滿臉感動的湊到了準提身旁,對準提做了個佛禮,低聲問:“二教主,今日之事已有不可為,不如早些回靈山去。”

“滾。”

準提口中蹦出這般字眼,正打坐的聖人睜開雙眼,目光中盡是一片金光。

燃燈後退半步,雙手凝聚青燈佛光,面容一僵,隨後便恢復之前的慈悲模樣。

一旁,有接引弟子冷笑道:“回靈山又能如何?楊戩不敢打去靈山嗎?我看古佛是想趁亂脫身吧。”

“阿彌陀佛,貧僧對佛門之心念,諸佛共鑑!”燃燈有些悲憤的回了句,但數落他的那人只是輕笑了聲,雙手合十,閉目養神。

燃燈還要說話,心神莫名一驚。

咔!

紫黑色的電龍在幽冥界上空張牙舞爪,一股蒼涼之感在這幽暗的天地間迴轉。

準提已恢復如常,緩緩站了起來。

他身上傷勢如何,恐怕只有這位功德聖人自己最清楚了。

雙手合十,金色袈裟無風飄揚,所立之地被金光渲染;金光緩緩瀰漫,很快便將佛門眾僧包裹其中。

老僧齊齊誦經,誦的是準提陀羅經,本為祈福所用,此時被眾僧以佛法加持,使得幽冥界各處飄著金蓮,似乎是在進行一場聲勢浩大的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