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菸吸完了,凌涵才沉聲說:「泰斯只是一個審訊官,受命于軍部。如果艾爾·洛森對他都要用這種可怕的報復手段,那麼,別的人,他更不會放過。」

「當年下令迫害衛霆的,是三位上等將軍,包括艾爾·洛森自己的父親。而且,這三個人現在已經作古了。」

「你別忘記,」凌涵語調比冰還冷,「當年弓雖。暴過衛霆的人,現在很多還活著。」

凌謙感到身上發冷。

彷彿他們現在腳下站的不是景緻迷人的露臺,而是古冰原的中心點,只有讓人頃刻窒息的稀薄空氣,和足以颳去皮肉的陣陣寒風。

當年弓雖。暴過衛霆的人,現在還活著的,已經是聯邦軍部中執掌大權的人。

包括,他們的親生父親。

凌承雲!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艾爾·洛森是打算報復整個聯邦軍部了?哼,大概聯邦幾十億穿著軍裝的人裡面,他唯一不憎恨的人就只有哥哥了。」

凌謙說著這話的時候,忽然有一隻手伸過來,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抓的力道大得驚人。

凌謙疼得皺眉,看向自己的孿生弟弟。

「凌謙,給我搞清楚!艾爾·洛森這一切,不是為了哥哥,而是為了衛霆而做。聽到嗎?」凌涵咬著細白密實的牙齒,無比鄭重地警告,「這個人心中充滿了可怕的仇恨,讓他得到哥哥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毀掉哥哥。如果你以為,他會對哥哥手下留情的話,那你會犯下很可怕、很可怕的錯誤。」

天際無數的繁星似乎失去了光輝,帶著險惡的灰暗要朝著這小小的露臺壓下來。

戰場上的血腥味尖利地湧進鼻尖,浸透現實。

咚、咚。

感覺到心跳都快沉重得將近停止時,不知哪裡傳來有節奏的幾下敲擊,打破死寂般的沉默,凌謙和凌涵轉過身,驟然渾身巨震。

他們看見了凌衛的臉,就隔著兩三步的距離。

巨大的驚恐籠罩了孿生子,幾乎要背過氣去,但下一刻,他們忽然記起了他們有關閉隔絕門。

咚!咚!咚咚!

透明門另一端的凌衛又開始曲起指頭在門上敲了敲,嘴裡開闔著,但什麼也聽不見。

發現門的隔音功能確實很好,心懷鬼胎的兩人才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呼吸。

凌謙啟動解鎖,隔斷客廳和露臺的屏障被開啟了。

「哥哥怎麼醒了?才睡不久吧?」

「睡不好,醒了之後又發現你們都不見了。」凌衛也披著和他們同一款式的長睡袍,走到露臺上,「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他忽然發現了凌涵手裡的煙盒,皺起眉頭,把煙盒從凌涵手裡拿過來。

「真是的,居然跑到露臺上鬼鬼祟祟地抽菸。這是凌謙才會做的事,沒想到凌涵你也這樣。」凌衛失望地看著凌涵。

凌謙委屈地叫起來,「憑什麼呀?哥哥總是把我想得很壞,把凌涵想得很老實。太不公平了!」

「只是覺得凌涵不會做太多無聊的事而已。」

「哥哥就是個偏心鬼……」

「不好意思,這盒香菸,我沒收。」凌衛把香菸丟進角落的垃圾處理器入口,「媽媽早就說了,要我監督你們,不要染上軍中的壞習慣。抽菸,喝酒,還有女人什麼的。」

「哈,我們才不要和女人廝混。」

「哥哥又做噩夢了?」對於香菸被凌衛拿走銷燬,凌涵沒有任何意見,他在意的是凌衛受到的困擾。

「嗯,不提這個了,在露臺上站一站,吹點晚風,也許有助睡眠。」不想又向弟弟們述說夢裡自己的慘況,連累得凌謙和凌涵都不能睡好覺,凌衛略過這個話題,挨著露臺的護欄,凝望遠處星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