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譽(第三天故事
第八)。
還值得一提的是“天使出醜”(第四天故事第二)。一個為非作歹的壞蛋,搖身一變,
披上一件法衣,居然成了亞爾貝託神父。“本來是隻吃羊的狼、現在竟變成了牧羊人”,而
且聲譽日增。他編造一套神話,把一個頭腦簡單的婦女騙上了手,使她還以為是蒙受加百列
天俠的垂愛,不勝光榮之至。但是這個披著天使外衣的神父的奸計終於敗露,他被當作一頭
畜生牽到威尼斯廣場去示眾,他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在題材類似的一組故事中,要算
這一篇最叫人拍手稱快了。
全書的第三個故事“三個戒指”,顯示了作者的寬廣的精神視野。他把批判的鋒芒轉到
了另一方面(就象開闢了另一個戰區)。為了更好地理解故事的深意,我們不妨翻過幾頁,
先讀一下“裁判官的故事”(第一天故事第六):
有人在酒店裡多喝了幾盅酒,一時高興,隨口說道:他正在喝的美酒,就連耶穌都可以
喝得。這話傳到異教裁判所的裁判官的其朵裡,立刻成了非同小可的事件。所謂“異教裁判
所”就是天主教會暗中監視人民一言一行,實行思想統治的特務機構。在故事中,那擔任裁
判官的神父,“不光是管著人們信主不信主,就連人們有錢沒錢。他都要管到”;現在這神
父打聽到說那句戲言的人,又有田地,又有金銀。這樣好的機會豈能放過,就下一道緊急命
令。以嚴重的罪名把他逮捕了。他汙衊基督是一個大酒徒,這還了得,足夠構成把他送到火
刑柱上活活燒死的罪名了。後來那人託人疏通,還“獻上一大塊‘脂膏’,讓神父塗在眼
上,也好醫治修士見錢眼紅的毛病”。這樣,才算得到從輕發落,拘留幾天後被釋放了。
這個故事諷刺了裁判官的敲詐勒索,無孔不入;只是著墨不多,就象作者自己所說的:
“象蚊子那樣叮人一口”罷了。但是試想,隨口一句戲言,竟可以無限上綱,和洪水猛獸般
的異端邪說聯絡起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從這裡不是可以嗅出一股可怕的血腥味兒
來嗎?再說,在酒店裡的一句話,立即傳到裁判官的耳朵裡,異教裁判所難道是天主教會蓄
養的一頭反革命嗅覺特別靈的獵狗嗎?
中世紀的歐洲,沒有宗教自由,信仰自由,意味著在天主教會的專制統治下,沒有思想
自由,一切真理的探索都被宣判為異端邪說,受到了殘酷的鎮壓。歷史上的異教裁判所,罪
惡累累,令人髮指,豈僅是象流氓般敲詐勒索而已。這本是很值得一寫的創作題材,但是在
天主教會還是氣焰萬丈的當時,這樣的題材又有它特殊的敏感性。卜伽丘下筆之際,恐怕很
費躊躇,不能不有所顧慮。
因此。我們可以注意到,“三個戒指”的故事和絕大多數故事不一樣,它的故事背景不
是在當時當地的佛羅倫薩,不是在義大利,也不是在歐洲,而是在中古時代的非洲;這是
說,儘可能在表面上和作者當前的現實生活的距離拉得開一些,好逃避天主教會的鷹犬們的
耳目。
作者讓一個住在非洲的猶太人講一個故事:一位父親,為了不厚此薄彼,把三個一摸一
樣,不辨真偽的戒指交給三個兒子。其中一個是祖傳的,是族長的權威的象徵,其餘兩個是
仿造的。但是誰還能說得明白,他拿到的是真正祖傳的戒指呢?結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