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說這些幹什麼?”謝存禮喊道,“這些都是神明所賜,你們不知道敬畏,反而做出褻瀆神明的事,你們這是要毀了謝家……”

“正因為這是神明所賜要敬畏,我們才要這樣做!”謝文興吼道,抓住謝存禮猛地一搖,“因為這些事都是嘉嘉做的,都是謝柔嘉做的,都是謝二小姐做的!”

什麼?

這些事?

哪些事?

大廳裡吵鬧的人頓時都再次愣住,屋子裡安靜無聲,只有謝文興的聲音迴盪。

“鳳血石,硃砂,三月三,大儺,皇帝賜字,青山礦祭祀,這些事都是謝柔嘉做的!你們現在明白了沒有!不是因為槐葉說了那些話,而是因為這麼多實實在在的事!這些只有謝家大小姐才能做到的事。”

謝文興深吸一口氣,推開謝存禮,視線掃過廳內諸人。

“這些只有謝家大小姐才能做到的事,都由二小姐做到了,她如果不是大小姐。”他一抖衣袖伸手指向頭頂,豎眉喝道,“才是褻瀆神明!”

謝存禮面色慘白蹬蹬後退幾步撞倒桌椅上。

那個孽障,那個孽障,竟然不是孽障?

不,不,二小姐還是孽障,還是不該出現在人世的孽障。

只不過罵錯了人,是的,罵錯了人而已。

惠惠才是孽障,嘉嘉不是。

不對,不對,惠惠不是孽障,真正的惠惠不是孽障,假的惠惠才是。

也不對,也不對。

謝存禮只覺得腦子亂哄哄,各種念頭亂轉,轉的他頭暈目眩。

到底怎麼樣才是對的?

“大家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謝文興抖了抖衣袖,神情恢復溫和,視線看著廳內呆滯的諸人,聲音清朗的將以往的事娓娓道來。

那一場大病之後,他這個父親就細心的發現了二小姐嘉嘉的不對。

“在學堂也用功了,學問也精進了,就好像是突然被神明開了竅。”

沒有再提當時所有人都認為是夢魘,更是忘了還有人私下笑這麼大還被夢魘的事。

“你們還記得那次孩子們第一次跳巫舞,嘉嘉一出場就震驚了眾人,被那麼多人喊出大小姐。”

也並不覺得那是因為姐妹兩個相貌一樣,不止是在舞臺上,日常裡也常常會被錯認。

“當初槐葉說出那句話,我們就心裡起疑,但因為事關重大口說無憑,就不能貿然行事,先暫時掩下來…。”

忘了當時所謂的掩下來是在謝柔嘉的臉上烙印。

“到她發現了鳳血石,我們心裡就基本上有了主意,所以在三月三的時候,就決定讓她作為大小姐去祭祀。”

並不是因為謝柔惠腿傷犯了無奈之選。

“結果大家也都親眼看到了,而接下又她成功的進行了大儺,我為什麼要帶她進京城,因為她才是真正的大小姐,我們真正的大小姐,去見真龍天子,才是理所應當。”

他的聲音清朗又柔和,將曾經的事,主要是這些讓謝家倍添榮耀抽絲剝繭的講來,讓一切都變的合情合理,而且還指出這一切謝老夫人和謝大夫人早有查證和安排,或許當初抱錯是她們的過錯,但當能夠及時發現且大膽的糾正錯誤,雖然有點晚。

“總算是趕在三月三之前,而參加三月三的也是真正的大小姐,也算是撥亂反正,沒有褻瀆神明。”

這一番話說下來,大廳裡諸人的神情漸漸的恢復了。

“所以現在大家明白是怎麼回事,也明白我們請大家來是要做什麼了吧?”謝文興說道。

大廳裡的人們對視一眼,明白是明白了,就是還有點懵。

“畢竟這事太突然了。”有人喃喃說道,“這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