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絮其中,這樣的人只適合做一個閒散的皇子或者是王爺,可是他自己卻完全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明明沒有這個本事,卻非想要攬這個活計。

做皇帝是會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可權利的另外一面卻是操勞,還要有腦子!容恆和韓子玉分明就是在利用他,他竟然也沒有發覺,還有秦惜……把秦惜召到宮裡多少次,竟然也沒有發現她表現出來的單純和無辜全都是裝出來的,他怎麼可能讓這麼無用的兒子做皇帝。

當真如此,恐怕大景朝還不用來發兵,好好的一個國家就要被他給敗了。

現在……竟然又要拿著他這個父皇的感情事來做文章了。

延昌帝目光中閃過譏誚。

他可以想象的到,如果早朝上把容恆的身份給曝光了之後,三皇子一黨的人恐怕當真要拿簡親王妃來說事來質疑他的決斷。他目光落在已經沒有聲息的沈氏身上。

方才他已經答應過了,要保容恆的平安。

容譽心眼太小,這件事他早就知道,可是再多的早知道也沒有先前的那麼一幕那麼震撼,就因為鄭貴妃先前說了對他不利的話,後面他明明可以把鄭氏救回來,他卻沒有。他若是登基,又豈能有容恆的活路。

就算不是答應沈氏的,他也打算讓容恆登基了。其一是這些年來對他的確虧欠甚多,最重要的卻是合適,這個孩子心之堅韌,裝傻充愣了五年,又善於隱忍,更重要的是,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內心中還能擁有那麼一點柔軟,以後做了皇帝也不至於變成一個因為仇恨而扭曲心神的人。

這樣的人,才堪以大任。

“證據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朕自然有證據。”

容譽不甘啊!

為什麼明明已經算計好的事情,容戌也死了,他的目標也達成了,卻又重新冒出來了一個敵人。他咬緊牙關,眼睛裡全都是陰鷙的光芒。

延昌帝看他的樣子,冷哼一聲,“容譽,朕必須要警告你,可別想著犯傻,今天的容戌應該足夠給你敲響警鐘了。”

容譽渾身一震,抿緊了唇,再也沒有說一個字。

他不甘也好,憤恨也好,全然都沒有用,只要父皇身體一天好好的,大遠朝計程車兵們效忠的人就依舊是他。現如今他的兵馬別說不在皇宮,就是在皇宮裡見證了容戌的事情之後也不會有人頭腦發熱的跟著他一起謀反。

更何況這裡還有韓子玉,還有孫清正……他就是想動手也完全沒有辦法。

怪就怪他實力不夠,連像容戌那樣不顧一切的奮力一搏都不夠。

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前行壓下。心裡彷彿有一把無名火,燒的他眼睛通紅。

他瞧著滿大殿的血,鼻翼間充滿了血腥味,長袖下的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他看向不遠處的容恆,他一身的黑色長袍,此時正在蹲在沈氏的屍身旁邊,眼神悲痛,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想了想,做了最後一搏。

“父皇,就算您有心恢復容恆的身份,也要看他自己本人同不同意吧,容恆他做了二十多年的簡親王府的二公子,心裡早就把皇嬸當成了他的親生母親,讓他認祖歸宗恐怕……”

他故意說了一半留了一半,讓人有無限的遐想空間。

延昌帝坐在偌大的龍床上,一雙銳利的鷹眸微微一黯,他知道容恆心裡必然恨極了他的。當初他在知道了孩子掉包之後最初的憤怒之後卻是淡淡的欣喜,每次看到容戌那張小臉他都忍不住想起沈氏,所以就咬咬牙,把一切都給隱藏了起來。

這些年來,他不是不知道容恆過的是什麼日子,可每次心軟的時候他總是告訴自己,沒事的,再堅持堅持就好了,容恆好歹有沈氏的關心和疼愛呢。

就連當初容厲雲以容恆痴傻,要廢了